黄土高原注定是一片无法被遗忘的热土!
热土
——灵遁者
“在宁静的石板缝里,藏着很多已经死去的风。”你能读懂这样的诗句吗?把诗意去掉的话,就应该说:岁月风蚀着青石,让有棱角的石头,变成土块一样的石头了。我是在描述一个废弃的村落,一个隐藏在千沟万壑之中的村落。
在冬天里,他孤独地像一株荒草,被死死的粘在冰上,风吹来,才微微摇头。被人一脚踩下去,它也懒得再站起来。你站在这沟壑荒草之中,会变的安静下来。无论你大吼大叫什么,大山的回应就好像耳聋的大爷,会反问你:什么?。也许它也会假装听懂了你的话,回应一声“昂”。
这里的地名,会让外地人不解,就好像每一个地名都是不可触碰和考究的。比如这里叫“海坬沟”,比如那里叫“呜咽泉”。风吹在海上是波涛汹涌,但在黄土高原上,风吹在水面上,顺着山脊蜿蜒就变成了“呜咽”。千沟万壑就像一个巨女子的咽喉,她借着风的势,流出了相思泪。就像歌词写的那样:“神仙也挡不住人想人。”
如果你有幸在一个荒废的村落,遇到一个年老的庄稼人。你会真的发现,他的脸庞和黄土高原的千沟万壑一模一样。就连颜色也一样,一个小小的人儿,能给你苍茫无穷的感觉。你的感情是酸涩的,不会有羡慕,但会陷入沉思。你会反复问:“为什么?为什么是这里?为什么是黄土高原?”
就像《平凡的世界》开头写道的:“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细蒙蒙的雨丝夹着一星半点的雪花,正纷纷淋淋地向大地飘洒着。时令已快到惊蛰,雪当然再不会存留,往往还没等落地,就已经消失得无踪无影了。黄土高原严寒而漫长的冬天看来就要过去,但那真正温暖的春天还远远地没有到来。 ”
少安娶了满眼是他的秀莲,润叶嫁给了满眼是她的李向前……贫瘠的土地也有爱。只要你去爱,就能得到爱。每一孔荒废的窑洞就像是山的眼睛,虽然空洞,但很少有人敢直视。连我这个土生土长的人,都不忍直视。如果我敢直视它的话,我注定要流泪。
不管你来自世界的哪里?你一定要有这样的感觉,你好像在这里生活过。就好像,我第一次骑摩托,翻山越岭来到四川一样。每经过一个村子,我都感觉我不算是陌生人。
从我爷爷,到我父亲,再到我。我承认,我离黄土高原的距离远了。也许我的儿子,甚至不会体会到黄土高原的淳朴,苍茫和热。这片热土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奇迹。黄土里能挖出石头,沙子,煤炭,石油,天然气……在这里我想象不到,挖不出什么。
抛开这里的人,这里的一切都是完美的;抛开地球上的一切人,地球上的一切都是完美的。很少有人能从这句话中,读到深深的爱,但这就是深深的爱。正因为抛不开这里的人,这里才是热土,这里才是藏有无数悲欢离合的地方,这里才是永远不会被遗忘的土地。
山是一座佛,人是一把尺。佛不会老去,坐落在山脚下被人遗忘的村落,自然依然沐浴在慈祥的佛光中。我离开了,我又回来了,离开和回来,都不需要理由,从来都不需要。
摘自独立学者,作家,艺术家灵遁者散文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