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大低谷同人文

“我步履蹒跚，
我夜不能寐，
我与黎明角逐，
我欲踏破云霄，
只为你……”
沧桑的声音在台上吟唱着，手指轻轻的拨动琴弦，感受着琴弦震动透露出的那丝哀伤。
他本以为人会多一些的。
他太久没有演出过了。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世上能做在这里欣赏自己演奏的的人，只有她一个了。
风沙从碎裂的玻璃缝隙中挤进来，在空旷的大厅中飘了一圈，落在一个锈迹斑斑的座位上。
他叹了口气。
世道变了。
这是他母亲最常说的一句话。可惜父亲却未曾这么想过，父亲坚持要让他追寻自己的脚步，成为一名音乐家。
是啊，世道变了，已经天翻地覆。
现在是2045年，现在，是个令人绝望的世界。
最后一个音弦弥漫出些许绝望的味道，他向她唯一的听众走去。
“小伙子，现在可是早晨，”老太太微笑着，抚摸着刚坐到自己身边年轻人的头发，“应该弹奏快乐的音乐。”
他无言，只能笑了笑，算是回应了。
“你不和他们一起走吗？”老太太指着窗外—是那些饥饿的人。他们正迎着风沙在荒芜的城市中挣扎。
他随着她的手指看着窗外，良久，他才问道：“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走？”说完，他像是明白了什么，语气中带着歉意：“抱歉。”
“不是的，”老太太笑了笑，“是我不愿意和他们走。”看着年轻人疑惑的目光，她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老了，不想走了，也走不动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年轻人叹了口气，苦笑：“没意义了，”他抚摸着琴，那是他仅存的理智。
“人们怕了，就丢了魂儿。”老太太盯着年轻人看了一会儿，说着，她想伸手安慰一下年轻人，却不小心碰掉了手边的瓶子，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年轻人不由得伸手去捡起来瓶子—是冬眠药剂。
“你什么时候吃下的！”年轻人慌了，他冲着老太太问到。
老太太只是默默的笑着。
愤怒，悲哀，失望，这些表情最终都没在年轻人的脸上停留多久，他将瓶子远远扔开，重新坐下了。
被瓶子挤来的寂寞空气，让这边又重归寂静。
但这丝宁静没能存在多久，老太太吃下的冬眠药物起作用了。药物开始麻痹老人的神经，为永远来不了的冬眠做准备。
可现在，它只能让人变得如喝醉酒般。
“你这个这些孽子！竟敢把我留下！”精神的麻痹，让老太太以为身边的年轻人就是他的家人，她开始撕扯他的衣服，疯狂的抽打他的脸：“你们的钱呢！不孝子！我要去冬眠！我要去冬眠！我要去冬眠……冬眠……”
药效的进程很快，老太太攥着他头发的手只能缓缓垂下。
他无言，就这么看着，直到老太太没了动静后，他站起身，面无表情的从地上捡起一片儿药片，吃下，然后拿起琴，走上台，开始他的最后一曲儿。
直到空旷的大厅里，嘶哑的狂笑打断了优美的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