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1]
“喂?郭老师?抱歉啊,工作忙耽误了火车……啊?我已经到南京南站了,今儿中午就到北京了,您在家等着我啊”
凌晨四点,拖着大行李箱,一个人走在南京南站。姥姥去世了,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我跟着她的好朋友郭德纲学曲艺,就算他不收女徒弟,跟他混混也算耳濡目染了。但我小时候一心喜欢画画,大学提前被国外的艺术大学录取,再回国时已经是享誉世界的知名设计师了。也不知是年纪大了,还是对姥姥的一份愧疚,竟然真的想去找郭老师学习曲艺,便翻出姥姥的电话本,打过去,竟然通了。电话那头的郭老师也是开心极了,直接认我作干女儿,让我得空去见见他,这不,刚忙完手头的事儿,撒腿就往火车站赶,还是没赶上内辆车,只得重新买票候着。
夏天的南京真是闷闷的,有种说不出的压抑。烦闷的在站台下面走来走去,无聊的玩着不踩地砖边线的游戏。
忽然,站台上面响起一个声音。醉醺醺的。我皱了皱眉头,仰头看着声音的主人。他是个男孩儿,一个奇怪的男孩儿。明明染着一头黄毛儿,身上的搭配令我无语至极,但偏偏一举一动都显出一丝令我失神的清爽的少年感。
他离站台边越来越近了。
我的心揪了起来,刚刚张嘴想喊他,只见他一个不稳,坠了下来,挂在半空。站台上还有一个男人,叼着烟,我疯狂的喊他要他帮忙拽住那个男孩儿,可他顾自叼着烟,嘴角似乎扯出一种令人窒息的笑。
男孩终于支撑不住,掉了下来。
我用尽全力奔向他的方向,众人听见声响,呜呜泱泱的围聚在他周围。我喊退了内些看热闹的人,叫他们围成圈子把男孩儿围起来 ,又指挥其中一个打了120。我的脑子嗡嗡作响,努力思索大学急救讲座的内容。
我看见他还有一点模糊的意识,但又好像支撑不住,想要昏昏睡去。我不敢随意搬动他,大概确定了他明显受伤的地方,我把手搭在他的手上,完全出于本能的一遍又一遍的呼唤他,告诉他不能睡,不能睡……
终于,医生来了。看到男孩的手被我攥的紧紧的,以为我是他的家属,便叫我一同上了车。救护车的鸣声把我拉回现实,我的脸不知道何时就被泪水浸的透透的,声音不住颤抖,却还在和男孩说话。到医院的路程显得那么遥远。我看着那个男孩的脸,眉清目秀的,我的心脏突突直跳。那一刻,我的大脑里只有一个想法,我想要他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