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负九洲，不改叶渐（二）

老人将米粥装入一个大瓷碗，又在锅中添了一碗水，直到将锅沿上的米粥全部融在锅中，老人才拿着一个缺了一个口子的瓷碗将锅里的稀粥舀尽。
之后，老人又找出一个许久未用的蘸酱碟子，洗净后，小心翼翼的从大瓷碗里撇出一浅勺粥油，磕入酱碟。拿着瓷碗和酱碟朝唯一的一张小旧木桌走去。
老人走到小白蛇面前，小白蛇见了停止了挣扎。怯生生看着老人，许久才大着胆子将身子滑向老人，试探的用蛇首触了触老人的手。
老人急忙缩回手，随手抄起桌上的木勺，警戒的看着小白蛇。白蛇似乎感觉到老人的戒备，将蛇首低低伏在灶上，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老人觉得自己一定是老糊涂了，居然认为面前这条小蛇定是母蛇，否则自己为什么会有种它要哭了的错觉。
轻声叹了口气，老人解开系在石头上的那一头绳子，将小白蛇提到木桌上。
看老人捧起瓷碗，小白蛇也游到酱碟前，许是饿极，并未习惯吃热食的小白蛇一头扎进米油，米油散热慢，小白蛇被烫得四处乱窜，老人笑着捧走自己的稀粥这才抓起小白蛇，用枯草划掉粘在小白蛇脸上的米油，将米油撇回酱碟。
被放下来的小白蛇这次学乖了，学着老人的样子，一点一点舔食酱碟中的米油...
老人竟然养起了小白蛇，作为一个听《农夫与蛇》故事长大的宁洲觉得老人也是心大，一个连自己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老人却总会将好东西留给小白蛇，小白蛇也会独自出门，带回一些野物，像是野兔，野鸡，有一回还拖回来一头出生不久的小野鹿。冬天就这样撑过去了，比起从前的冬天，老人觉得自己一念间的善心，得了这一条小白蛇是自己赚了。
之后的场景开始变得荒诞，小白蛇化为幼女，老人在惊讶过后，开始教女孩说话，习字，带着女孩到村子里与村民认识，带女孩上街市叫卖菜蔬，逛庙会，看花灯。在夏夜无人时，抱着白蛇在小院中纳凉，在溪水中戏水，有时突然没了白蛇的踪影，四处张望不见时又惊喜的见白蛇从溪水中叼出一尾大鱼，日子滋润的连宁洲原本平平的嘴角也带上几分浅笑。相比许仙与白娘子的凄美传说，这份平静与美好宁洲更觉得欢喜。看女孩包出一个模样怪异的饺子举在老人面前求夸奖，宁洲嘴角的笑意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