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这是战争（24）——失效

天空中一声震雷炸响。
反击下意识地抬头一看——黑云，无穷无尽的黑云。
天空仿佛正在坠落一般，那些翻滚着甚至蠕动着的黑色云朵，此时已经仿佛触手可及。曾经照耀万物的太阳已然消逝了光芒，只余下跃动的雷光在云层的缝隙中闪烁，呼啸的狂风在海天间肆虐，惊涛骇浪起伏翻转，那昔日平静的海洋，此时宛如沸腾。
“塞壬要来了……”
“塞任该来了！”水下激光通讯频道中传来邢元平的声音，“距离SP1海域还有不到50海里——比叡，你的雷达信号呢？”
“比叡报告，电探信号一切正常，没有目标反应。”
“这根本不正常！你使用的是雷达可是相当先进的SYP-2！为什么到了这个距离，既没有遭到任何干扰也没有获取任何发现？究竟是远警线的塞壬突破不存在，还是它们又使用了什么新技术？”
比叡脸色一黯，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凶什么凶嘛。
而西园寺仿佛消失了一样，在通讯频道里沉默着。
“我决定了，为预防塞壬干扰幕突发性展开，大斗犬，绫波，立即回撤至舰队本队；比叡，切换SG；反击，277开机；战巡队北偏20度，减速至12节。”
“反击收到。”
“比叡了解。”
……
……
……
短暂而又漫长的沉默。
“比叡，确定电磁环境。重新呼叫大斗犬和绫波。”西园寺的命令突然出现在通讯里。
心中已经隐隐有些不安的比叡额头上冒出了汗珠：“我正在重新发送信号……但是我没有检测到任何电磁干扰的迹象……”
通讯频道突然安静了，片刻后，西园寺和邢元平几乎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塞壬干扰幕！”
霎时间，艇内的电力系统瞬时失效，所有光源——无论是灯泡或是显示屏——都失去了亮度，小小的指挥室内漆黑一片，只余下墙上的应急指向贴纸还在散发幽幽荧光。
黑暗并没有持续多久。“岭蓝08”作为专门设计的指挥艇早有预备。片刻后，伴随着充满怀旧感的跳闸声，指挥厅顶部的电灯缓缓亮起。在昏黄光线的照耀下，艇尾的电动机传来嗡嗡声响，潜艇的通讯、动力、控制系统开始慢慢恢复部分功能。
然而大部分的电子设备已经注定发挥不了作用了。
指挥室里，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碧蓝航线的指挥官都明白一点，进入塞壬干扰幕，等价于战斗已经爆发。
西园寺缓缓吐出一口气：“为什么没有预兆？织梦者？”
“说这些已经晚了。尝试恢复联络吧。”邢元平眼皮不自觉地抽搐着，转身从已经彻底死机的电子指挥平台下拖出一台古老的水下长波报机——这台尽可能复制上世纪50年代技术的机器是少数能不受塞壬干扰幕限制的人类电子设备——飞速敲下三个字母：A，A，A。
原始的电子管和中继器忠实地履行了指责，将意志的火花转化为无形的电波，连接着潜艇的金属躯体，跨越了海洋的重重波涛，传递至既定的目标。
2分钟后，将信号转译完毕的比叡在桅杆上升起了战斗旗。
“全舰队第二战速，突入SP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