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囚凰(10)

她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地向他解释“太医说，臣妾的病多是因劳累过度，便想着修花剪草一番，想必身子也能好快些。”
他的视线落在那被剪得不成样子的腊梅上，并未记得太医何时曾说过这样的话，但她信口胡诌的样子着实可爱，他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反驳她，只顺着她道“那太子妃可好些了，不知这般修花剪草可有功效？”
那日他本是示意她病好了便开始好好打理府中事物，她却意会成他让她退位让贤，主动把管家之权给了万萧雪，他被气得甩袖走人。
今日，她来找他，难道就是为了当面夸一夸万萧雪的美貌？
“臣妾接到了侧妃递过来的口信，说万贵妃想见臣妾一面。”
他觉得她果然是病傻了，这样的事也拿来与他说“你想见便见，不想见左右推了就是。”他不以为意，继续看那些堆成小山一样的文书。
她得了那样一句话，微微皱了眉，看着他欲言又止。他被那目光看得不自在，忍不住问道“太子妃还有何事？”她摇头，行个礼离开。走到门口时，她忽然转过身道“殿下最近喜穿青衣？”
他有些奇怪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她，但她没有再说什么，一瞬的功夫就出了门。他的目光便从门口转回自己的青色长衫上，他喜玄色，衣服也多是这类颜色，其他颜色的衣服，若非要宴席应酬，他甚少穿那些颜色明亮的衣服。他看着这件长衫，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书房，他今日换衣服时只有这一件青色衣衫，他虽不喜，却说不上讨厌，便换上了。他有些不懂，她何时还关心起这些来了？
她再来的时候，他没有再穿那青色长衫，而是换回了先前的玄衣。她是来跟他说去见万贵妃的那件事。他看着那个随手从书架上拿书翻看的女人，阳光从半开的窗子进来，落在她素色的衣裙上，投下斑驳碎影。他觉得她真是忘性大，她每次来书房见他，每次都不欢而散，偏偏每次却非要来书房见他。
“殿下，这万贵妃到底是如何想的？”她也不翻书了，索性一双眼直直地看着他，等他的回答。
他被那双眼盯得有些不自在，目光落在桌上那堆着的文书道:“照她说得做就是。孤瞧你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莫要在躲闲了。”
她朝他翻了个白眼，也不行礼，转身就走。他有些不明所以，却还要叫住她:“听说侧妃今日晌午要送荔枝过来，也不知滋味如何？”
他一句话未说完，便瞧着她收回了刚踏出房门的脚，眨眼的功夫她已到了眼前，朝他笑意盈盈地行礼，颇为含蓄地说:“臣妾想起许久不曾见妹妹了，甚是想念。便再叨扰殿下一会可好？”
“太子妃请便。”
他知道她喜欢吃荔枝，还是很久远以前的事。也亏了沈大人的爱女之名，他那日乔衣装扮出皇宫不久，在市集中听闻沈从文在四处为女儿寻荔枝，整个京城里大大小小的水果摊都找遍了，可哪里寻得到？荔枝是从南方运来的水果，运送过程远，天气炎热，最容易腐烂，需得用大量的冰块冰镇着，才能侥幸运来一点，其花费之高昂，一般小商小贩哪有这等财力。便是奢华如皇宫，也不过才得了两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