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子于归 曦澄番外3－16

江澄默默看着蓝曦臣在他随薛洋离开之后从那个温柔和煦的世家公子，一夜之间浑身都散发着颓丧与落魄，心底有什么被扎了一下，不疼，也不痒，但却无法忽视。
他看到蓝曦臣一身阴冷之气，走向云深不知处的一处偏僻的小院。
他跟着蓝曦臣走了进去，刚一进门，江澄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到——
只见那当初虽说刻板保守，但却一心为蓝家的大长老蓝启仁，手腕上竟然戴着一个锁灵镯！
锁灵镯一般都是处置家族罪人的时候，用来封住其灵力的镯子，而这锁灵镯竟然戴在了蓝启仁的手腕上……
江澄惊恐地看着蓝曦臣走到那盘腿坐在地上的蓝启仁眼前，蹲了下来。
蓝曦臣的声音带着绝望的疯狂:“叔父，您开心吗？”
蓝启仁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他的眼神，透着浓浓的失望。
“叔父，他走了，您开心吗？”蓝曦臣又问了一遍。
“他该是恨极了我的……”蓝曦臣不知道是在同蓝启仁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我将他囚在寒室，逼迫他有了孩子……”
“他应该恨我的……他该恨我的……”
蓝启仁听了他这话，震惊地看着他:“曦臣，你竟然……做出这种事……”
“你还是我看着长大的蓝曦臣吗？”
蓝曦臣凄凉地笑了:“叔父，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我便不是我了……”
“我此生所求，不过一个他罢了……”蓝曦臣喃喃着，突然发了狠地站了起来，手胡乱地朝前指着，也不知道指着谁，“可为什么你们都来阻止我！”
“我为什么要生在蓝家！”
“为什么我要生在这规矩这么多的地方！”
“如果不是你们，如果不是这三千多家规，我又何需如此隐忍！”
说完，他又半蹲下来，直视蓝启仁:“叔父，您敢说，当初江家被灭，就没有您的手笔吗？”
蓝启仁的眼神突然躲闪了起来。
“叔父，您可知道，我那天听到了什么？”蓝曦臣逼着蓝启仁直视自己，“晚吟在梦中说他恨我！他说他恨我为何对江家袖手旁观！”
“您可知就是因为这一点，晚吟才永远不会接受我！”
“叔父，您可知晚吟在梦中，一遍又一遍地问我为什么？”
“叔父，事到如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蓝曦臣的眼眶充满了血丝，他的眼神也遍布阴鸷，竟然让蓝启仁心生寒气。
可江澄看到这样无助痛苦的蓝曦臣，却有了那么几丝的……心疼。
一面，是爱人；一面，是亲人。
偏偏爱人与亲人无法共存。
蓝启仁开了口:“曦臣，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蓝家！”
“你身为蓝家宗主，难道要蓝家绝后吗！”
蓝曦臣听着他这番话，厌恶地拍散了旁边的桌子:“那这宗主，谁爱当谁当！”
“曦臣！你怎能如此任性！”蓝启仁痛心不已。
“任性？”蓝曦臣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他笑个不停，眼泪，也流个不停——
“叔父，从小到大，我几时任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