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古风/虐』你终究还是……忘了我。(4)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只剩下了无止境的猜疑？
她只知道，他们回不去了。
举起酒杯，依旧优雅的饮下，也许这是她最后的固执了吧。可笑吧，穷尽一生，临走前还要恪守这愚蠢的教条。
身体终归是支撑不住，在倒地的那一瞬，她望见自己心心念念身影狂奔而来。扑面而来的是馥郁的梅香，温暖霎那间笼罩了全身。
她知道他来了。
泪不受控制地掉落，沈虞卿倔强地要伸手去擦，不想让边伯贤看到她的脆弱。他却紧紧握住她的手，轻柔地替她拭去泪珠，生怕弄疼了她。
两人相顾，无言。
他能感受到，怀中人儿的生命一点一滴的流逝。
夫妻同心，她的痛苦他又何曾不可知。
可他无能为力。
沈虞卿几番挣扎，才吃力地睁开双眼，气若柔丝。
“伯贤……今生已再无望，惟愿来生，你我仍是夫妻……”
边伯贤红了眼眶，几度欲言又止。又瞥见朱门前伫立着的侍卫，他知道那是朝中大臣的耳目。那句话被生生地咽入肚子里，他终是绝望地闭了眼，绝情的话语从薄唇间吐出。
“此生尚未许你，何谈来世。”
沈虞卿痛苦地皱紧了眉，眼角沁出一滴泪。
“……是我奢望了……”
怀着无尽的失望，她的心脏逐渐停止了跳动。纵使他负了她，自始至终，她都不愿去怨恨边伯贤。
他曾经是她的边疆，抵御她所有的感伤。
可后来啊，所有的伤与痛，都是他给的。
9
她被葬在湖畔，他们初识的地方。
他伫立在湖畔，痴痴地望着她被冲天的火焰一点一点地吞噬，化作漫天飞絮，满地流萤。熊熊烈焰蔓延至天际，将天边的云霞染得血红，蓦然间，又像回到了她出嫁那日，十里红妆映得她脸颊绯红，那小女儿的娇羞和欣喜，现在想来却是如此遥不可及。
他笑了。笑着笑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突然蓄满了泪，逐渐溢出眼眶，一滴一滴地砸在他心上。
“卿儿，我后悔了。”
他喃喃自语道，后又苦笑一声。
呵，有用吗？她又听不到。
边伯贤知道，一直以来，她沈虞卿最向往的便是自由。可为了他，她甘愿被禁锢在这孤城，终其一生。
现在啊，他想，我的卿儿，终于自由了吧。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不再担负守护这片江山的重任，只是沈虞卿，边伯贤的沈虞卿。
他原以为，他的职责便是守护这江山。可当失去沈虞卿之时，他才幡然醒悟，原来她便是他的全世界。
10
她去了以后，他再没纳过一房嫔妃。大臣们再三劝谏他纳妃以延续后代，边伯贤往往一笑了之。平日里他不是处理政务，便是去同边思屿和边卿安玩耍。世人皆知边伯贤疼极了那双儿女，而其中边思屿尤甚，据说是因为小公主长得像极了先皇后。
在边思屿的记忆里，父皇是极宠她的。她记得小时候父王常带她去，随着她一同嬉戏玩耍，与孩子一般无二。玩得尽兴之余，还不忘提醒她“慢点跑，别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