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嘿】浪涌虫吟--（2）

虎先生。
这是店里其他常客对他的称号，尽管我到现在仍是无法理解啤酒肚中年与老虎这种帅气凶猛的动物之间的关系。
我与虎先生是在厕所认识的。
“撒尿真是上帝赐给人生最畅快的事，不是吗？”旁边的中年胖子冲我说道。
“为什么？”
“解愁的酒精随着哗啦啦的声音远去，那些痛苦就再也回不来了。”
从那时起，我便觉得此人一定有着超脱凡人的精神境界。
换句话说，他要么是个圣人，要么是个蠢货。
可惜的是，他是后者。
虎先生妻子的葬礼在上次见面的三天后举行。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这烂大街的形容放在这沁人心脾的晴空下却恰如其分。
和煦春光打在每个素色服装的脸上，带来了愉悦的心情，但没人肯将这份心底的快乐透漏半分。
除了虎先生。
他毫不胆怯地将喜乐挂在嘴角，仿佛逝者与他无关。
走出灵堂，我忍不住凑到虎先生的身边，打量起这个面带微笑的中年胖子。
“里面躺着的是你的老婆？”
“没错。”他头也不回。
“不伤心吗？”
“那有什么可伤心的，生老病死，也不过是经历罢了。你难道会为了婴儿的出生而伤心？”他回过头，盯着我，“我只是感慨她的人生又多了一份履历罢了。”他仍带着笑容。
“其实主要是美代子如果看到我开心，那么她也会捂着嘴笑出声吧。”他又补充道。
“·····”
我站住，沉默地看向他离去的背影。
刹那间，我看到了一座将倾的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