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尔/宜嘉/宜珍/all嘉《拯救翡冷翠人鱼》(15)

那些字眼和那张照片太烫手，烫到我忍不住后退，而那报纸好像黏在我手上一样，非要我大力挥动手臂，报纸才被扔了出去。报纸里夹着一柄刀掉了出来，砸在地上叮叮当当。是段宜恩常用来解剖的那款手术刀。
我的手指仍在颤抖，我安慰自己，只是一篇不入流的报导文章而已，报导里没有提到任何人，用的照片也可能是巧合，我在紧张什么呢？
我在怀疑什么呢？？
我抱着头缩到桌子底下。
——“不管妻子去不去看那个房间，那个房间里的头颅都是真实存在的哦。”
——“喂，珍荣，你的背影，有点像我和段宜恩以前一个朋友呢。”
——“那双手啊，尤其拿着手术刀的时候，特别漂亮呢。”
——“比起投海自杀变成人鱼，把双腿砍掉接上鱼尾更靠谱一点不是吗？”
报纸上Jackson甜美的笑容、照片里模糊的男孩背影、林在范发来的死亡记录、地下室的哑巴人鱼、段宜恩的嗜血笑容……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我躲在桌子底下痛哭出声。
我的爱人啊，他手染鲜血。
而我爱的人啊，“他”身困牢笼。
在我的生活里，他向我示爱，他的双手执刀翻飞，抬头笑靥如花。
在我的梦镜里，“他”向我求救，他的双腿变作鱼尾，血液染红海水。
我要去见Jackson……
我要去救他……
我抹掉脸上的眼泪，跌跌撞撞把门打开，冲下了诊所楼。
雨下得越来越大，黑夜中即使打了灯光也什么都看不清。我的手颤抖着几次也不能启动汽车。
我仰头祈祷。
请让一切来得及。
14
我冒着大雨冲回家里，段宜恩不在家。
段宜恩一定发现了什么，我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我一直都知道，我和Jackson的幽会不可能长久地瞒天过海，我只是盼望着这样的日子再久一点，再久一点。我沉浸在罪孽的欢愉里无法自拔，直到危险的警报响起，我才蓦然清醒。
他会去杀了“他”吗？
请不要……请不要……求求你……
我冲进地下甬道，来不及开灯而在楼梯上连滚带爬地冲下去。
地下室的门竟然没有锁，我一把打开。
里面的灯光黯淡，有几盏灯已经破碎不亮，像被什么砸碎的。
实验室一片狼藉，充满暴力的痕迹。
“Jackson！”我冲过去。
Jackson蜷缩在水箱最里面，里面的水暗红不堪。
“Jackson……”我蹲在玻璃前，轻轻呼唤。
Jackson痛苦地捂着腹部，躺在箱底，箱底的水草纠缠着他，好像他已在箱底很久没有动过，水草快要长到他身上了。Jackson的腹部不正常的凹陷着，甚至此刻还有红色血线从他腹部蜿蜒出来。是他的血染红了水。
我心痛得不能呼吸，隔着玻璃抚上他苍白透明的脸，“他对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