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信仰(5)

她半跪在沙滩上，一双羽翼黯淡地收拢起来。
——得不到回应的……
她无法接受，放空思绪，感知着海域的边界。
西域，有一尊不可描述的存在崛起，隐隐有让人狂乱的呓语传来。
北地，凛冽的刀光四射，如闪电划破夜幕。
东方，似有空灵歌声响起，抚慰着恶意。
刚刚经过的南山火光滔天，照亮海域一方。
……
白裙染上浓重灰色的她双手紧握于胸前，挡在了虚弱的她的身前。
我，可以吗……
这样否定着自己，却又凝聚着信仰，与产生裂痕的自我结合，自背后凝出一道灰影。
一道除了有形与理性之外，和扭曲的它们看起来并无差异的虚影。
虚幻的【她】忍受着面孔上崩裂的伤痕，抬起双手。
有零星流火回应了她的意志，自海那边掠来，将一隅恶意化为虚无。
但这远远不够。
只是，任身躯上的伤痕蔓延，【她】的意志再也没有得到回应。
离开了自己的地域，能够汲取到的力量只是这样了吗。
她抚摸着自己柔嫩的脸颊。
还是说，我的存在已经……
咚——
虚弱的翼者突然跃起，将手中虚幻了许多的三叉戟猛然掷到海上。
叮——
戟尖与海面碰撞出了悦耳的声音，一圈圈泛紫漩涡随声而扩，将近海的它们同化为海水。
——不要迷失自我……
海之眷者踉跄了几步，再也无法集中意志，倒在了她的怀中。
它们依旧在析出、扭曲、袭来，借助诡谲的形体与嘶吼引诱着她的恐惧与悔恨。
而本该净化这片海域的主人枕着她的双腿，已然陷入昏迷。
我……
她闭上眼，双手合十于胸前。
——求求了……
有血痕自她的眼角蜿蜒而下。
——是谁都好……至少……请来拯救她吧……
教诲人间的存在向未知献上了虔诚而绝望的祈祷。
——Mesdames et messieurs.
他的话语言简意赅。
——我们只是【守望者】。
犬首人身扫视了一遍殿中特别的信者们。
所有人默而退下，将来自于那位女士的谕令以人间语言再现，不做修饰地传达到各处信者的耳中。
——任其自然，便拥有最坏的可能性。
——因此，也存在最好的可能性。
犬首人身回答。
——我相信我的信仰，也相信她的信者。
这里是祂遗弃的国度。
是人间的规则无法衡量的地方。
因此闭上双眼，她朦胧中看见了自己在人间的守望者们。
那是自己的信者，也是将她所言说传达到信者耳中的守望者。
谕令，是那句“我会沉寂一段时间”吗。
她的眼角弥漫出浓浓的悲伤。
可能……要让信者们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