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辫儿的涅槃生涯（三）(2)

张云雷盯着他的眼睛，直到把他盯得发毛，方换上了不失礼节的笑，咬着后槽牙说道：“没什么，你做的很妥当。我刚刚数了一下座椅，咱们的前台和后台都扩大了，怎么观众席少了这么多，才两百多个，我小的时候这里楼上楼下能容下八百多人呢。”
“你小时候看得那是名角儿演出，人当然多了。现如今池座坐了三分之一不到，花几个瓜子钱都涌到前排坐了，我们也不好拦着，更别提廊坐、官座、包厢了。每天下午一场晚上一场，算上茶水的钱，实际上每场都在亏。”
张云雷眉头紧锁，连连感叹，“想不到卖票的情况竟然差到这种地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好在你来了，有师哥坐镇，咱们有什么可担心的。师弟们能粘上昔日小角儿的光，以后肯定饿不死了。你们说是不是啊？”张鹤帆回头望向众人，几个鹤字辈的都交口称赞，小一点的不敢说话，跟着随声附和。张云雷听着半真半假的恭维话，暗自思忖：“果然是个厉害角色，上来就把我架在火上烤。今儿若不把他压下去，日后再难服众。”随后脸上堆起了笑容：“咱们再去后头看看吧。”
一行人穿廊过户来到后头长街，只见街角处停了一辆气派的老爷车，仆人开了车门，一位年仅二十的青年从车上下来，偷眼瞄着后门，被张云雷撞了个正着，那人便佝偻这身子想往回躲，张云雷怒斥一声：“站住！”那人不敢再动，规规矩矩走到人面前站好，此人正是秦霄贤。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半步，生怕这把火烧着自己。张云雷将来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冷冷说道：“老秦是吧，霄字科的，不来当班，哪儿疯去了？”
老秦生于豪富之家，平日傻里傻气，跟着父亲在酒桌上滚了几次，自此有了察言观色的能力，打老远一瞅，就清楚什么人惹得，什么人惹不得。这是他第一次与队长见面，刚见面就被这个年龄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师哥镇住了，再听话语中不带一丝情绪，更是吓得浑身发抖，怯懦说道：“对不住师哥，一时贪玩忘了时间，迟到了。”张云雷折扇轻敲手心，似问非问地对张鹤帆道：“帆哥，迟到依照班规怎么处置？”张鹤帆没想到他能这么问，这秦霄贤是地主家的儿子，他得罪不起，前几日刚接手时都是随着这位主玩闹，被这么一问，更不敢随便回答，他努力地想最合适的措辞：“念他是初犯，饶了他吧。”
“哦？是吗？刚刚是谁跟我说这是规矩从无例外的？”张云雷向他挑了挑眉，张鹤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得低头据实回禀：“依照班规杖责二十。”秦霄贤听的这一句吓得汗流遍体，跪地哀求道：“师哥，师哥，我再也不敢了，您绕我这一次吧，以后再也不会了。”他试图扯住张云雷的衣角，却被无情地甩开了，仆人也上前试图求情。张云雷被缠得无奈，吩咐人去拿条凳板子，自己转过身去，眼睛扫过每一个人。
“班规不是我一个人定的，我只是按例行事。我知道你们都等着看我笑话，秦霄贤触犯了班规，我若是放纵不管，你们以后一心只想着糊弄事，砸了饭碗，大家都得喝西北风去。秦霄贤，姑念你是初次，大家又给你求情，我不能不给大家一个面子，把人拉到屋里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