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散零落
自己的手臂仍被谁拽着挣不脱。
“周少爷!周少爷…”
九良这才睁眼,但刚才情形仍在眼前,他钳住店里童儿手臂,仍不住追问:“我孟哥哥呢?”
“少爷,您怕是刚刚魇住了,我着急忙慌半天才把您叫醒,您别寻了,这屋里就您自个儿。”他手劲儿大了,吓着了这小童,这孩子一时间都快哭出来了。
“这是在哪儿?”九良才觉刚刚是梦,平复气息问着孩子。
“这儿是江宁一客店,您的船把式看您舟车劳顿起了低烧,将您安置在我们家,出去抓药去了。您好生歇着,我先去忙了。”吓得孩子说明情况便跑了。
九良愣怔,已是江宁了。
忽望窗外天色不晚,才刚有夕照,便披了衣服便往出走,也不顾头痛欲裂,下了楼来到路上,略识了识,便向麒麟班转场的夫子庙奔去。
夹道起朱楼,城回江水流。华堂之上多少人通宵一醉,低飞燕子,诉说王谢风流。
但九良无暇顾及,身临楼下,抬手便拍,身边游人如织却并无一人理会他,偶然瞥眼也只当看一疯子。过了许久,一个执帚的孩子来开了门:“您是?”
“德云门人周九良,自京城来寻麒麟班的。”九良喘着粗气,盯着小孩,想要立刻知晓他心中疑惑的答案。
“麒麟班?怕是散了罢,班主自打来了江宁便一病不起,后来被谁接走了。再后来二把手坠楼,就摔在眼巴前儿这儿,这命恐是折了,其余人等也不知去向了。”那孩子认真思索,望着九良一字一句说着。
“当真如此?麒麟班盛极一时又怎落如此潦倒的下场?你所言属实?”
“句句实言,你若不信,在这街上任抓一人都会这样讲,前些日子这可是个大新闻呢!你要去寻人,他们俱已不在这里了,倒是否在江宁,您再打听打听。”那孩子言毕便退回去将门锁了。
今日一梦尚未了结,再一询问竟得如此答案,千头万绪来不及了断,头痛不已,而这心口更是苦痛,孟哥儿那句:“等我!”刻在心口,一时痰迷心窍,气血上涌,竟吐出一口血在地。
他来不及思索,心中声音纷争,二爷当真命陨?孟哥哥果是遇难?少班主又在何处?麒麟班个个都是师父徒子徒孙,义气千秋,又怎会结局如此潦草?
只觉步履轻飘,望向秦淮灯火,迷人双眼,摄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