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龙】 牛奶

小张老师喜欢一切乳制品。
小张老师打小就比别人矮，跟发小一起长大，跟发小一边高一边沉的奶娃娃，等到后来十来岁刚出头，发小突然开始抽条，长出了亭亭玉立的姑娘样。任凭小张老师怎么摁着牛奶当水喝，身高一直赖在那，仍旧像个满地撒欢的野丫头。
老听他们说，小姑娘多喝牛奶长个。
三年长了九厘米，这该算是小张老师的身高这辈子最安慰人的地方了。
倒不是说喜欢，应该乳制品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习惯了每天早上起来用热牛奶打开一天，习惯了包里总会从哪个角落里飘出来奶片乳酪条的甜味，习惯了甜品里热腾腾混着蛋奶香的香味，习惯了牛奶与各种各样的调料混在一起的调和乳味，习惯了用酸奶跟每一天说再见。就连少年笑起来也是小锅煮着，咕嘟着热泡儿的热牛奶味。
牛奶成瘾，牛奶是命。
王老师总能看见姑娘出门手里攥了各种各样的****装盒，心想姑娘是个牛奶泡大的奶娃娃，活脱脱的奶瓶，每次见面总会不自觉笑出来。
王老师只把牛奶当成牛奶，等后来认识姑娘时间长了，老觉得姑娘的眼神像牛奶，牛奶不甜眼神也不甜，只是有股子说不出来的醇，透着澄清澄清的干净。
有一次王老师下班看见姑娘蹲在路灯下面，背对着马路，身边摆了两箱牛奶。
王老师悄悄走过去，崩了姑娘一脑瓜崩:“蹲路边干嘛呢。”
姑娘吓了一跳，显然被崩疼了，见来人是王九龙，呲牙吓唬:“崩什么，咬您啊！”又叹了口气，“歇会再走。”
王老师心下明白不少，笑揉揉姑娘被崩疼的地方，拎起牛奶往回走。姑娘眨着眼睛反应了一会，一路小跑跟上去。
王老师人高腿长，姑娘在后面踩着小碎步紧赶着。
王老师看着姑娘快跑起来的样子又笑，问:“喝牛奶长个没？”
姑娘一愣，顿住脚没吭声，等王老师回头一看，姑娘正眯着眼瞪着自己，王老师看着姑娘虎着一张脸觉得好笑。
小姑娘瞪了半天凶巴巴说:“屁！我腿上有生长纹！”
王老师笑了，笑得肚子疼。
小张老师愣住了，讷讷说出一句:“您老笑我。”迈腿跑出去。王老师以为姑娘生气了，迈着站不稳的腿去追姑娘，一手一箱牛奶跑得歪歪扭扭。
您怎么老笑，您一笑什么味的牛奶都不好喝了。
牛奶成瘾，牛奶是命。
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