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德大陆，预言之子48(2)

话刚说完，连罗兰都没想到自己可以如此厚脸皮。
屋里沉默了一会。
“等到潘德重现光明的时候吧。”
一无所获的罗兰回到了杨维克朔。
坏了。
自己说是去买药的，药呢？
自己光顾着与那个黑影交涉，忘了带药了。
正当焦灼之际，罗兰注意到安森原住所好像有人活动的迹象。
“嗯？安森医生回来了？”
果然，安森的诊所又开业了。
进入诊所，罗兰爵士发觉安森有些萎靡不振。
“先生回来了？”
“嗯。真高兴我还能活着见到你。”
“怎么了，出诊不是很顺利？路上遇到劫匪了？”
记得当时告别时，安森说过自己要留在瑞文斯顿公国，支持格雷戈里四世的统一事业。既然他突然回心转意，恐怕是遇上了什么大事。
“......差不多吧。我不打算留在瑞文斯顿公国了。”
“那太好了！额，不是，我不是说出诊结果，我是说，您能回来真是太好了。所以，您打不打算考虑一下......”
安森握着茶杯的手开始发抖。突然，他一挥手臂把盛有热茶的杯子扇了出去。尽管目标不是罗兰，但手上依然被洒落的热水烫了一下。
罗兰有些吃惊的望着安森。
“罗兰爵士，你们......与他们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刽子手，是杀人犯！”
“你，你冷静一下！出了什么事你说清楚！”
安森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很难想象他瘦弱的身板怎能承受一颗如此剧烈跳动的心脏。
“没什么好说的！我有我的原则，身为医生，第一前提便是不去伤害人！也绝不会与你们同流合污！”
“不，我们不需要你上阵杀敌，我们欣赏您的医术......”
“谎言！”
安森一口回绝了罗兰的解释。
“为你们医疗，让你们去杀更多的人吗！你们不是医生，你们不知道眼睁睁看着一条条人命从自己手中滑过是什么感觉。如果握住了，则救人一命；滑走了，则负罪难消。但你们不在乎。千方百计置敌人于死地，却还想让自己得以保全，真就是残忍与欲望的体现，是人类最劣质的本性之一！”
“冷静，冷静。先生。我想我能明白那种感觉。在骑士团里的时候，每当同伴逝去，我也能感受到那种痛苦......”
“对啊，你可是黎明骑士团，那群疯子的人。你感受到同伴的痛苦，就感受不到被你的同伴宰杀的那些所谓有罪之人的痛苦吗？你在点燃村落时没想过吧，在屠戮商队时没想过吧？嗯？你们只是一群从杀人中获得乐趣的疯子！不只是你们，整个潘德！所有的军人！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你说完了？”
安森深吸了一口气。“说完了。”
“那我真希望你在回来的路上就被歹徒干掉。”
安森仍然喘着气，坐在椅子上望着罗兰。
“我不知道当你的脖子上架有别人的刀子时还能不能说出这种话。先生，潘德大陆自分裂以来受难群众千千万，在面对危险时，祈求神明的人死了——头上三尺有神明，但颈旁三寸有长剑；束手就擒的人死了——没有军队可以容忍战俘作乱，但又没有食物养他们。只有手握武器的人保住了自己和家人的性命。百年前，北方武士抵挡住了迷雾山蛮族的入侵，达夏人解决了部落之间的冲突，帝国人摆脱了旧帝国蛇教的侵蚀，菲尔兹威人消灭了来犯的海贼团。如果无人执剑，多少无辜的家庭被击碎，文明被践踏？正义并不出自武力，但绝对要用武力维护！像你这种懦夫是不会懂的。你们只想享受和平的环境，却不知道这和平的环境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