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茶走冰

当我走下楼梯，你正在聊天。你侧背着我，我向你走去。也不知道是我真的忘记了你，还是脑子让我这么说“这谁啊？好面熟。 哦，是你啊”。我和你笑着打了招呼，一转身坐到了桌子后面的椅子上。 
我低头玩着手上的玩意，广播低沉的放着什么，我扫视着房间四周，墙上招贴画好像显得和装修不怎协调，杂乱，时日菜单贴的到处都是。当余光掠过你的发丝，它们好像在发光。 
我调整了一下坐姿，好听听你们在聊什么？听到些词汇但不能连成通顺的句意。你说话的时候，喜欢左右摇一下。角度刚好被你朋友遮住了。我就向右边歪了歪头，这时候可能你注意到我的动作，你往我的左边踱了两步，整个形象出现在画面里。背景是深红褐色的墙纸和泛黄的贴画，白色的卫衣，深蓝卡其的裤子，黑色的高帮converse和你诚恳的微笑。我的脑子里又响起了巨大的嘈杂声音，冰冷的手，狂跳的心，都让我不知所措。 我起身去看菜单写了什么，忽然发现这些字从我的眼睛里进去，又流了出来，认不出它们的意思。 我只能又坐下，低着头玩了手上的玩意。
你们谈话的声音提高了，讨论这间屋子的装修。忽然你和我说，不明白这些菜单和装饰画的意义，太占位置，这时候你撇了一下嘴唇，我才发现，你今天胡子剃的很浅。
我不敢说什么，嘟囔一句“不喜欢可以扔掉啊”，声音低的仿佛是从地板冒出来的。你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就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我们决定一起吃点什么，你点了汽水和炸薯条，我是一杯咖啡。至于场景的逻辑为何却会这样转换，我也说不清了。
我想和你聊点什么，我想问你是不是这个房子的新主人，可是脑子就像卡着一样，话到嘴边我给我吞进去肚子。奇怪的声音又来了，在耳边嗡嗡作响。
你我对坐在桌子的两边，你喝着汽水，我捧着咖啡杯。忽然你问我咖啡怎么样？我只低头望着咖啡搅动的漩涡说，还挺好的呀。 你说了句“唉，你真的”，我猛然抬头看你，你又摇了摇头，看向远处，带着那一抹神秘的微笑。
我确定你在和我说话，因为你看着我的眼睛，我看见你的嘴巴一张一合。只是心跳声伴着耳旁奇怪声音越来越响，说话声仿佛是从隔壁房间传来，我的脑子记着你的话。你说有人想投资你们的房子。哦，对了这才让我联想起，你可能是这间屋子的新主人。有人愿意出大价钱，只是为了给屋子翻新，不取回报。我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你却不说愿意还是拒绝。 
我没有再思考了，用力的看着你的脸出了神，你又带着浅浅一笑，把脸侧了过去。我就这么用力的看着你，你的脖红了，脸颊爬了些血丝。我用这“褐红色墨水”，把这一幕深深的刻进了这个时空。 
完。汽水喝完冰块没融化，我一口气把咖啡倒进了喉咙。还等不急薯条上桌，你起身要走。当身后门闭上的时候，叮叮的风铃声在我心里化成一圈一圈的涟漪，慢慢荡进不见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