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一场好戏·仇恨的渊源（1）

天台底下混乱失序，天台顶上的对峙僵持。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真不怕被愤怒的民众撕成碎片吗？！”温飞卿额头上全是汗水，耳边尽是民众的嘶吼，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二次真正感到害怕。
她从来就不怕残忍的凶手、复杂的案件、或者是人数众多的罪犯，她怕的是被人完全掌控的无力感和宿命感，就像她之前在木筑市所面对的那件案子一样，明明已经很努力了，明明已经都考虑到了，可为什么还是陷在对方的棋局里，被羞辱得体无完肤。
这一次，她本以为自己所经手的只是普通的连环杀人案件，虽然过程曲折，但总有蛛丝马迹，事情也在逐步推进，可是，此时此刻，温飞卿慌了，因为她彻底明白这件事要远超过她的预想，就如同那件事一样，自己只可能是舞台上的提线木偶，什么都做了，可最后什么也做不了。
另一边，黄颜根本没把马尾辫女人放在眼里，或者说，他根本没把任何一位警察放在眼里。
“破而后立。”
黄颜淡然地低着头，他的脚底下，公寓门口密密麻麻的，那是一拥而入的极端人群：“让怒火烧起来，让仇恨蔓延开来……快点，快点，快把我和这个残酷的悲惨世界一同烧成灰烬……”
“哈哈哈哈！”
突如其来的笑声让焦灼氛围冷却下来不少，众人的视线转移到天台中心的男人身上，温飞卿看到：那是一张胸有成竹的脸。
“黄颜，真是可怜，至今为止，你做的事都没有意义…至少对你自己来说…”童乾嘴角挂起弧线，眼神微眯，满脸尽是讥笑。
悄无声息中，他将闪着微光的手机放回裤袋。
黄颜望着眼前男人脸上的讥讽，眉头微微皱道：“不懂。你在说什么？”
童乾一步一步走向黄颜，脸上的笑变得极为轻蔑：“你真以为你是这场戏的主角么？可笑，你不过是被仇恨操控的一枚棋子而已。”
黄颜冷笑：“激将法？想法很好，只可惜，这场戏都已经都唱到一半了。行动会不会迟了点？”
童乾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神情：“其实，我一直在想你究竟是对什么存在如此大的怨念，以至于这么不留余力，甚至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嗯，我刚刚知道了，你憎恨的不是普通民众，不是这个小镇，而是我旁边的——这些警察。”
听到这句话，在场几个人浑身一颤。
什么？！
温飞卿偏过头，疑惑道：“喂，你在说什么？”
童乾走到离黄颜不到3米的地方，表情玩味，他凝视着悬边处满面阴沉的罪魁祸首，一字一句说道：“所谓正道、所谓净化不过是你掩盖自己私仇的借口，你用一个高大上的概念，包装起自己龌龊的私欲。我说的没错吧？黄雨之子，黄颜。”
这一句话从口中滑出来，仿佛晴空霹雳，径直让天台门口两个经验丰富的警察呆愣住了。
“黄雨？是传言中的那个黄雨么？”一人震惊说道。
“看那家伙的表情……应该是的。”另一人回道。
“他是黄雨前辈的儿子？”
“如果是真的，这也太…唉…”
两位警察的表情在夜色中逐渐变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