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次方】皇上，满蒙联姻乃是旧俗（33）说说双云在清代的奶娃日常(2)

将军与万岁爷在书房中商议了许久的政事，亲王则在哄睡小公主后百无聊赖，一头扎进驿站的厨房中捣鼓起了那些锅碗瓢盆。公主生在中原，身上却有一半蒙古部族的血统，殿下盘算着亲手做一道“马奶湩酪”，待公主醒来便能尝到来自草原的吃食。那原是亲王殿下平素最爱的一道点心，圣上为此还专程下令御膳房习得了湩酪的做法，驿站虽然比不得宫里东西齐备，然为着万岁爷不久前临幸，驿丞连日添补了好些，是而厨房里一应物什倒也不缺什么。就是这马奶一时半会难以寻觅，亲王琢磨半晌，遂将目光投向了驿站的马厩。
这厢，小皇帝与纳兰皋谈论事毕，将军得了圣上的密旨按理该退下了，可他却欲言又止地磨蹭着不肯去。万岁爷有些奇怪地打量着他，随口问道：“还有何事？”将军支吾了一会，犹犹豫豫地小声道：“霍大人……似乎与护军营的人不太对付，圣上派他去传旨，诚然是相信他的缘故，可微臣担心……那些人欺他低微，霍凫心气儿又高……臣不是怕他受委屈，臣只是顾虑圣上交办的差事，万一要是误了，霍大人岂非难逃其咎……臣也不是怕他获罪，臣，臣只是……”
将军口中颠三倒四地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小皇帝念及前事，眉峰一挑促狭道：“无妨无妨，不是什么要紧的旨意，他要是误了自个回来领板子就是，大不了朕再派其他的人去。”将军一听又急了：“微臣不是这个意思，霍大人他……”
就在这时候，窗外院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君臣二人皆被唬了一跳，细听之下仿佛是马厩那边传来的动静。小皇帝唤人进来一问才知，亲王不知怎么地惦记上了驿站那匹母马，趁驿丞不备偷溜进了马厩，看架势似乎要挤些马奶来用。只不过，驿站的马性子都烈得紧，要不是亲王身手矫健，这会儿恐怕早就被撂翻了。
万岁爷听了哭笑不得，赶紧撇下将军在屋中，匆匆忙赶去看望亲王。小皇帝原想借着机会好好“申斥”他一番，孰料亲王一见万岁爷，扑上来便牵着他的袖口“告状”道：“它……它踢我！”圣上听了顿时将来意抛诸脑后，他伸手摘掉亲王头上沾着的一根稻草，安慰似的拍拍他的手背，柔声叮嘱道：“下回想做些什么，尽管吩咐宫女太监去做，你瞧方才多危险呐！”
驿丞战战兢兢地侍立在身后，生怕万岁爷迁怒于他。好在小皇帝这时眼里只有亲王，一时也想不到其他，驿丞这才松了口气，然听了亲王与万岁爷的对话，心下却难免又泛起了嘀咕：“殿下明明骁勇，适才在受了惊的烈马跟前也未见得慌成什么样。怎么见了万岁爷……这算是在撒娇撒痴吗？可怜我好好一座马棚，被亲王拆成什么样了！”
这些话驿丞自然不敢当着万岁爷与亲王的面说，不过就算是腹诽，他很快也没了那个兴致。因为类似的事情，之后几乎每天都会在驿站重复上演。被圣上贬去做了“弼马温”的老内监看不得驿丞整日里长吁短叹，于是“好意”劝慰他道：“大人您习惯了就好，以往在宫里时，被亲王殿下弄坏的物件儿可是这的十数倍呢！”驿丞听了差点没背过气去，好在老内监紧跟着又道：“您放心，殿下损坏的东西，自然由万岁爷从他的私库里补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