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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 山间,云巅,一人一桌水正沸,一人白衣似谪仙。
衣袂声连动,忽又一青衣人坐于桌前。
“唤我何事?”“饮茶。”
青衣人轻嗅一声,问到:“什么茶?”
白衣人拢起衣袖,提起茶壶,将茶倒入青衣人身前深碧杯中,“不妨一试。”倒至半满,放回茶壶,摊手道:“请。”
青衣人右手三指捏起茶杯,左手托住杯底。杯端的越高,茶香便越是浓郁,却又并非一股扑面而来,而是如海涛般,一波波地袭来,仿佛茶香有了呼吸,惬意律动。
青衣人面露异色,却不言语,轻晃茶杯,茶水轻动间,露出的杯壁并无半点湿意。
嘴唇轻触茶杯,如含温玉。小啜一口,感受茶香从舌尖蔓延至舌根,再一口全部饮下。
“什么茶?”他再次问到。
白衣人忽然笑了,笑的很开心。“我素知你俗枝烂叶绝不入口,但这叶,是清晨市井之叶,水,是脚下山泉之水!”
青衣人脸色一变,正要发作,却突然想到,“那这杯?”手腕一翻,将茶杯托于掌心细细端详。
白衣人缓缓起身,向前几步,望向远处。“据传前朝旧都有一族人,制瓷之术天下无双。凡他们出品的瓷杯,多能十数倍地激发茶香酒香。但可惜,那一把大火,不仅使前朝旧都化作焦土,那一族也跟着音讯全无,就连传世之物也只剩寥寥数件。我遍寻旧都遗址,只得此一杯。”
青衣人没有答话,空气中飘荡着茶香与水沸腾的响声。
许久,他长叹一声,问道:“此杯可有名号?”
“前世之名已不可考,我新唤它作‘一叹’。”
青衣人怔了怔,笑道:“好,好一个‘一叹’杯。盛朝繁华,付之一炬。对杯思人,徒留一叹。只是希望,现在的我们,可莫要再让后世之人生此感叹了。”
附图:原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