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好一管毫飞来,鲜冥滴散,淡墨漾远。
“······哒、哒。”好一位素衫灵人,足尖点上了每一个波心,竟好似是那素靴蘸了玄圭。
何来的落红?素衫仙人靴头一点,轻身一跃。
何来的扁舟?桃花随风,酒风好醇。仙人立于舟头,指虚一拈,管毫飞舞。
轰隆飞湍,虚玄一晃间落下,三千尺豪落,玄素激荡,打上仙人的素冠,墨须。他笑着。清风抚着素衫。
好清澈的笑声,定是从好酒润过的喉中发出的。
他挥袖拍了拍舟中捧着酒壶的墨影,玄珠落水,竟落得比落桃更深。桃瓣空中飘着,水中泊着······但香不过那酒啊。
素袖一展,又一涓清澈的笑声。素靴一踏,起一卷淡冥的浪头。灵影一动,如飞一般袭上云天。云端,好一位工笔美人。却不知那云竟在这茫茫之中愈飘愈远,元雾韵起,茫茫无际。
素靴又是一踏,点到浪头,管城飞旋入手,腰际一划,轻身一甩,葫芦抛转而出,墨色的壶塞被素甘的酒冲出。好香,仙人大笑。毛锥一挑一勾,葫芦舀回点点洒出的酒珠,深入喉,过瘾一叹。重挂腰际。
虚指拈毫,轻巧一弹,玄粒溅出,漾入茫茫,没了。
素袖一甩,元迹空中狂舞,驻留片刻,零落水中。“扑通、扑通······”淡墨静漾。
“轰隆。”恍得,淡黑色的池湖黑影渐大,猛得,一只庞然大物跃出。又是一涓豪笑。
如何通了北冥?仙人倾壶入喉,甩袖凌空。
如何淅了细雨?千里大鲲,逍遥恣意。仙人点过鲲背,清流一涌,灵影一闪入了瀑帘。
水帘之后,昏昏暗暗,扭头望穿清珠,那云如彩如华裳,美人拈着桃瓣,浅着笑,梨窝里粉得也是瓣桃,玄黑的槛杆,风过微微一晃,美人手中的桃花飘走了。
二指一并,毛锥荧光飞起,喝远了山中的扑朔。
“扑。”荧锥破出瀑帘,仙人仰头一口好酒,淋着瀑,踏点荧光,一跃而出。
“轰隆。”池中好大的水花。北溟鱼腾跃出池,边出水,边幻化为一只大鹏。仙人点足鹏翼,千里广广。抟风旋起。青云里,仙人涓涓豪笑。
九万里,何此一瞬。
一霎那,风止了,花远了,墨影玄槛零落了······
墨迹皆去。
素衫落水,漂泊沉去。
茫茫,一片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