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ming up for air
断了电的房子里只有滴答的声音,厨房的水龙头尚未旋紧,每隔几秒就有一颗饱满的水滴落入池中,流入管道,汇进河流。时间仍在流逝,却略显凝滞,空气里弥漫着蓝色魔法的压抑感。
Papyrus坐在床上,却仍紧抱着那个罐子,或许在Toriel的劝说下,他放弃了把sans的灰尘融入自己的四肢百骸。他选择双目放空,但残留着泪痕的眼角与眼窝深处的紫色表明他的状态并没有改观。但是sans永远不会再偷懒了,sans仅剩的部分在papy怀里的罐子中,伴随着回忆闪闪发亮。
在那个陈设简陋的房间里,他们曾相拥而泣,只有彼此才能带来安全感。他们的已知告诉他们,只有彼此支持才能生活。多年的相处已经让Papyrus包容了sans的大部分缺点,他也感谢着sans每一次在他陷入迷茫时的援助,他永远是sans最棒的兄弟,挚爱的血亲。
然而磁极两极中的一极崩解了。或许就像雨滴敲击水面留下了波纹,就像大海退潮后留下离群索居的小蟹。现实只留下Papyrus一人蜷坐在床头,留在梦里。他再一次搂紧怀里的罐子止不住地回想,和sans最后一次登山的那个夜晚。那时sans的状态每况愈下,手足无措的Papyrus执意带他出去透气。那天他几乎是把sans背上山的。
在夜晚的Ebott山顶,那些从几万光年外发出光芒的星星仍然彻夜不熄。没有人知道它是否燃尽了自己最后的光辉,才得以来到这颗星球的大气层,是否曾与某颗无名的彗星激烈碰撞。他们只是拥抱着铭记这一时刻,那时的sans尽全力不让自己感到疲倦,就像现在这个抱着罐子的Papyrus一样。他们都在保持决心,不让悲伤淹没自己。
可是磁极崩塌后,原有的循环被打断。悲伤终于连接上Papyrus,将他的意识完全浸没。色彩在这栋房子里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就连声音也在淡去。抱着罐子的时候,Papyrus总是想着那个懒惰却把他作为存在意义的部分还存在于他的身边。
可是只有悲伤将自己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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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冰箱里多了茶和派,水龙头仍然没有拧紧,沉默的悲伤仍压抑着小小的房间。
小小的罐子里存着那些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