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修道

在你继续往下阅读的时候，请你先自觉地停一分钟。
请问，你体会过死亡吗?
那么，脑死亡呢？
又或者，更严重的，修道者的道消呢？
神经与血管在一霎间崩坏，碎裂，然后整个躯体，都近乎毁灭，这样的感觉，你可曾体会过？
玫瑰国天气多变，今日便是一种典型的玫瑰国独有的阴暗天气。风很大，街头人家院墙里伸出的一棵棵红浆果树，都被吹得枝条乱颤，刮到脸上，则是如刀子一般。雪为难得地披了件深黑的大衣。那大衣也不是什么高级货色，通体化纤的料子，壳子也有点硬邦邦的，勉强能遮风挡雨，唯一的好处大抵是便宜——哪怕是霞花国内，也找不得这么便宜的大衣了。不过再怎么说，这大衣今天也穿不了多久——毕竟，今日是要换装的实践课。
雪为是个学酒店管理的学生，很出奇的，这个全世界酒店管理前五的大学，居然花了相当大的心血放在餐馆实践上，从做菜，摆盘，调汤的厨师活到端菜，开酒，制饮品这些服务生工作，雪为是全要学一遍。虽然日子里少了平凡的数理化公式和背诵作业，但多了点没见过的事物，哪怕仅仅是穿着黑短袖，系着绿色的“湖边餐馆（英字）”围裙，也让雪为感受到了一种不一般的人生。
雪为实践的餐馆不大，零散布了几张桌子，连配的沙发型号都不一致。虽然那复数对的餐叉，餐勺和餐刀，以及桌子上放的玫瑰提升了一些仪式感，但始终难以让人觉得是什么有名气有档次的大饭店。可是每周一早上，雪为走进餐馆门，见着肥墩墩的白人大妈老师手持着讲义和服务生围裙的时候，雪为不由得从骨子里面生出一种魔幻现实的感觉。
今日也是如此。
今日课程不少，其一便是开酒，玫瑰国人过了多少年的好日子，统治这个世界百余年，衰落也不过是近几十年的事情。而雪为所在的鹿郡与鹿郡郡立大学，更是被称为全玫瑰国最安全的地方，所以这里的人会享受生活，倒也不出奇。白人大妈首先端了三个杯子出来，从瘦小到高大依次摆好。
“瘦长型的是香槟杯，这是为了保存它的气泡，保护它的风味。剩下两个都是高脚杯，你们感受一下哪个是红酒杯哪个是白酒杯。（英音）”
同学几个答案不一，大妈就直接地说了，
“小一号的是白酒杯，大一号的是红酒杯。原因是白酒要冷藏才能保存风味。因此的，白酒杯在拿的时候千万不要触摸杯壁，要手持玻璃杯颈以延缓温度下降。相对的，白酒上桌时要储存在冰块里面，开盖后要放在金属容器中以隔绝室温。记住，这个金属容器里面是不加冰的。（英音）”
人世间的悲喜并不相通，雪为想起玫瑰佬们一边上街游行抗议政府对全球变暖不作为，一边不做任何实事去保护环境，再看看那三个杯子，有点五味杂陈。那种抗议只是表现出自己抗议了，是一种心理上的满足，与旁边桌子上的三个杯子并没有大的差异。
同学轮流练习一轮，就过去了一个小时。沙发还没有坐热，老师便急忙忙唤了大家出门。
“最好穿上衣服。（英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