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 I gotta have you】5:21 隐星 ·*毕雯珺(6)

你从房间里出来，看见正坐在沙发上的毕雯珺，一时不知道从何开口和他说。还是他先开口，平淡又温柔，“我陪你去吧。但是如果不想去，就不要去了。”
他有几分犹豫，有想问你的话。
聚会全程你一直兴致缺缺地坐在一角，除了抽几张牌玩游戏之外，一直没有说过话。
“谁抽到大冒险了？”
你借着晃晃悠悠的灯光去看，淡淡地说了句“我”。朋友眼疾手快地抽走你手里的牌，接着大家都围上去，起哄的声音满满当当地占据了你的耳朵。
“我能喝酒么？”你询问。
“哎，你竹马哥哥在这呢，有什么大不了的！”
算了，反正几天前他出现也这么对你了。你往前一凑，故意躲开毕雯珺的目光，闭上眼睛贴上他的唇，只是贴了上去，听大家一边起哄一边倒计时。
“对不起。”你坐回位置，嗓音很淡。灯光跳跃，你看不清毕雯珺的神色，用只有你们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和他道歉，“你当作是一年前的我，又任性了一次吧。”
你绕开毕雯珺，和包厢里的大家稍作解释，灿然地笑着走出包厢，奋力地跑到洗手间，脱力般地靠着墙壁，慢慢蹲下抱住自己，眼泪连同控制不住的情绪一同崩溃。
记不清楚多少次了，多少次脑海中的那个小恶魔把自己从高处抛下去，然后粉身碎骨，跌入一个又一个相似而冷漠的世界。
寒风渡过外滩的每一寸，霓虹灯渐次落下，剩下的不过是空无的外壳。
你漫无目的地晃在街上，找到长椅坐下。你还穿着单薄的卫衣，冷风不断从衣领灌进，钻到骨子里的寒。那一瞬间，你脑子中弹出一个念头，一点一点地侵蚀整个心脏。你蹲下身，用力地抱着自己的脑袋，想把那危险的想法挥出脑海，痛苦不堪地闭着眼睛。
皮囊之下生出最可怕的幻想，吞噬所有的细胞，让你控制不了自己。
脑海里举行了一场葬礼，沉重的哀乐让所有意识都变得麻木。灵魂在小小的摇篮里吱呀作响，那个小风铃在叮叮当当地被风吹响，可是周身完全是安静的，所有情绪都模糊了。
睁开眼睛时，一双白色的篮球鞋出现在你视线上方。他将你整个人裹在外套里，微微俯下身，一手扶在膝盖上，一手移到你视线正中。
是他伸出手。
“对不起我收下了。”他嗓音轻轻的，如果不是现在的情绪模糊不清，你一定会伸出手紧紧握住他，“我送你回学校吧。”
你的眉毛垂着，红着眼睛，像只不小心走失的猫咪，“我不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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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你倒数日里的最后一天即将跳作零。从初中开始，你总会踩着零点的第一刻去敲响毕雯珺家的门，和他说一句生日快乐就跑走。
你在想，今年和他重逢的秋天会不会例外。
你记不清了，也不想回想起推开他的原因和他消失的理由，不如让这十多年每一幕美好布满眼前。
阳台上的寒风钻进卫衣的一角，你看着时钟上最后的十五秒，慢悠悠地走回温暖的客厅，关上了阳台的推拉门，秒钟在一点点被推动，你在心里默默计时，阖上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