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洋流(7)

“所以我才说…”
“那么Master，请您回答我，『魔力』的反义词是什么？”
“您为什么总在这种事上没完没了地纠结呢？”
“好吧…请您想一下，光的反义词是暗，对吗？”
“那我们该怎么定义光？”
“嗯，光是有光线，暗是没有光线，这么说没有问题吧？”
“接下来，请问光线的反义词是什么？”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请您跟上我的节奏就可以了。”
“我们继续，请您再想一想人类的反义词是什么。”
“嗯，当然，不需要回答。”
“然后，我呢，『天使』的反义词呢？”
“恶魔？”
“但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您找不到人的反义词。”
“因为『天使』和人不一样？可天使、人和光线，还有『魔力』也都不一样呀。”
“『天使』本身就拥有对立面？明明『天使』是您引入的概念。”
“以前…以前的您不会有这种愚蠢又傲慢的想法。”
“为什么我必须要和恶魔成对不可？再说了，按人类的说法，恶魔是堕天之后的『天使』，都是『天使』的话，这不该是近义词吗？”
“您肯定知道的吧？全都是名词，只不过是好和坏的问题，您怎么就不愿意承认呢？”
“我…不理解？”
“我当然理解不了您啊！曾经的您让我不要再使用读心的术式，又消失了那么多年，您也什么都不和我说…”
——够了！
“我当然不可能像曾经那样了解您！”
——从最初就错了！
“我…我想要更加理解您，所以请您告诉我吧，您的想法，还有…还有我存在的理由…我想要和您再次并肩，尽情战斗，就像、就像…”
“那场雪中——！”
人类的声带发出大幅度的震动，他打断了『天使』，同时也将不可视的匕首推进了自己的胸膛之中。
“从梦里醒来一年多，直到亲手将我曾经的战友冰封，我才彻底意识到这力量有多不妙…”
噩梦般的『世界』和此刻的这个『世界』之间，相互冲突的价值观——未曾注意到的伤口在一瞬之间全部炸裂，经久不愈，无时无刻不灼痛着这个人类。
“我曾经杀了人！”
他坐在尸山之上，却又像个坐在告解室中的羔羊。
无数惨白的双手遮盖他的眼，轻抚着他的脸，扼住他的喉咙，撕扯着他四肢，把他拖拽着向下，向着血海的深处。
“那一定不是梦！”
“打着、打着寻找『Creator』的幌子，为了寻找『世界』的出口，说什么要找出『创造的勇者』就只能由我们成为『魔王』，我甚至沉浸在那种…作为『魔王』的快感！”
“只要多一次轮回失去的生命就能重新回来——放屁！”
“你知道吗？那么轻易就能撕碎身体，稍微用力就可以摘下头颅，只是『消除』了雨水人口就变成四分之一…”
“人类第一次让我感到如此恐惧…”
“本来，我以为一切都能结束了，可是现在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