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洋流(11)

最终，我也将与『勇者』对立被逼入死局。
接着，放映结束。
转换『世界』。
直面『真相』。
竖起『光之天梯』。
我曾是『魔王』，也曾是『人类』，在被展示，或者说，在体验了其他人那有如梦境般的经历，看过了模糊的未来后，我重新回归原始的纯白之中。
然而问题依然存在。
是的，虽然已经没有必要去纠结曾经的我是谁，但我必须为现在的自己下一个定义，这是必要的。
——诚然。
如果我可以成为任何人，我该如何证明自己还是自己呢？
——不妨给自己取一个代号吧。
比方说…
——『纺织者』，就这把这作为锚定自我的安全装置吧。这样一来，就能将所有条件凑齐了。
不，这只是我的问题暂时结束而已。
——……
虽然现在，我只是作为思想存在，我的诉说，所谓的“脑内音”，事实上这就是大脑布罗卡斯区的功能激活而已，它可以是任何人的声音。
所以利用这一点混进了我的思想，让我体验了那些蜃影的你。
你是谁？
“我吗？”
这种能够被谁观测到的感觉，久违的存在感似乎让我过于感动了。
“我曾经是任性的千金小姐，是不听话的妹妹，是寻找梦想的女孩，是希望的模具，是未来的观测仪，是『勇者』之一的伙伴，是被寄托了愿望的幸存者。而现在的我，则是货真价实的桥梁…”
为了不让仅剩的思维过于奔逸，我踩下刹车，将话题转向了核心——
“我是『钥匙孔』，是『人造勇者系统/A.V.S.』得以运转的基础构成。”
第六乐章 A.D.2022：终止/开始
——“只要心脏还在跳动，我就不会死！”
就像被人一脚踢进了飘着绿藻的肮脏泳池，醒过来的时候，他便注意到了自己对这个『世界』有着生理上的抵触。
哪里不对劲。
压下心中强烈的厌恶感情，他催促着自己的大脑，筛选、分析、概括，这之后…
他无意识地拿起茶几上的一只玻璃『杯』，如梦呓般——
“『Liberator』…”
道出了不应被提及的，混沌的伊始之名。
……
意志、物质、存在、实在。
不再是把个性剥除，而将之上升到共性的维度。
某一瞬，全部思想的一致化，我即你你即我的瞬间，这份思想便会成为客观实在，继而作为被『创造』的物质投放进这个世界之中。
但这是不可能的。
前提条件是不可能完成的。
就像拎着头发让自己升起那样荒唐。
对，继承了所有的他深知这一点。
规格外的伟业，必须要由规格外的力量来完成。
于是——
“我是千万亿分之一的灵魂。”
“我是彼方微不足道的齿轮。”
“我是混沌泥土湮没的树根。”
“我是追寻绚烂泡影的旅人。”
“跨越星间之伊始，贯穿恒常不变之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