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友是洛天依（二十三）

“依依。”岳母的声音之中带上了些许严厉，呵退了天依想要让她躺下的手。
“这也是你爸的意思，让我们说完吧。我知道你为了我们好，但有些事情，现在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天依沉默了许久，她看着母亲认真的眼神，贝齿轻咬下唇，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岳母这才又拉起天依的手掌，目光越飘越远，带着几分留恋。
“我还记得，你刚到我膝盖的时候，还跟着你身边几个小姑娘围着我，要我教你们唱歌剧……”
……
她说了许多，天依只是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仿佛母亲说的是另一个人的故事。
岳母那甜美柔软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小天依的故事，也讲到现在的大天依这里了。
她突然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拉着天依的双手，问。
“最近时不时地就喜欢回忆这些事情啦，孩子，妈老了吗？”
“没有，当然没有，妈你看起来永远都是那么年轻。”天依的目光温柔如水，“就算是再过十年，我的妈妈也一定还是一样的年轻。妈，您的时间还长着呢，别那么着急对着女儿说告别的话可以吗？”
“是啊，是啊……二十年了。”岳母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起来。
天依这一瞬对上了母亲的眼睛，她心里一抖，好像自己中了对方的陷阱。
“二十年了，孩子。你看我，看起来快跟你差不多年轻啦。过去我没觉得什么，反而把这当成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现在想想。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哪里会有比孩子还年轻的母亲呢？”
“依依，我这一辈子，没有当好一个好的母亲。你爸也是。”
“真是讽刺啊，我们两个，一直到了生命快要到尽头的时候才终于反应过来应该怎么为人父为人母。”
“可惜啊，可惜啊，都晚了。”
气氛变得有些沉重，岳母一边说着一边摇头，以她的性格和职业习惯，其实很少会把话重复上第二遍。
天依在一旁沉默不语。看向母亲的眼神之中充满哀伤。
“依依，苦了你了。等我们，我和你爸都走了，就别纠结我们给你的束缚了。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吧。”
“依依，你长大了。”
“把孩子生下来吧，你会成为一个比我好的母亲。到时候，偶尔对他（她）提提我和你爸。我们也就满足了。”
岳母慈爱的看着天依，拉着她的手掌，像是要把这些年自认欠下的母爱尽数传递过去。
久久的沉默，天依听到那句“依依，你长大了”时，鼻头就莫名的一酸。
母亲老了，几个月前，她脸上是连一条皱纹，一根白发都没有的。
承认孩子长大的时候，也就是承认自己衰老的时候了。
“那不是束缚。”她疲惫的脸上写满认真，“妈，我喜欢。没关系的，我不觉得那是束缚，我很开心。”
母亲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她缓缓的让自己虚弱的身体朝着天依靠过去，伸出手捧在天依脸上，拭去她的两条泪痕。
自己哭了？天依惊讶的反应过来。
“别这样。”她听到母亲说。
“依依，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