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边线的两侧(8)

回到东京之后，自己心里也清楚这种状态没法再维持下去了。
于是自己转而相信精神决定论，每天熬夜到很晚，坚信只要意志力够强，学到再晚都不是问题。
然而这样的尝试也以失败告终。
自己过了很久才想通连续的熬夜学习和过目不忘一样，也是一种天赋，而在这方面自己也不算出众。然而过了几天，这个想法就被完全的否定了——自己的身体素质绝对不算差，不可能会熬一两天的夜就吃不消。
一定是过压抑的生活太久了导致身体机能都被抑制了，果然还是像国中和高中那样潇洒自在的过日子自己才能发挥出实力。
于是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在学习之余自己开始疯狂的参加联谊。
派对上各种各样的高热量食物都照单全收。
如果连续熬夜学习几个晚上导致失眠的话，就干脆去看午夜场的电影。
自己并没有动力修正自己在之前的一年里给身边的东大女孩子们留下的无趣印象，不过浅见遥人似乎有一张好脸蛋，身材也还没有太走形，有一桥、筑波或者早庆的女孩子被吸引来的时候，自己来者不拒。
问题在于自己并没有从这些事情中得到什么乐趣，因此在发现这么做之后成绩毫无起色，还有重新掉回到刚入学时水平的危险时，自己便毫不犹豫地重新拥抱了禁欲主义。
虽说绕了一个弯子之后回到了原地，但是自己却时时感觉到有一股之前没有过的复杂感情在心底里打转。
直到有一天，是学园祭的当天，自己在绕开人群去自习的路上，远远地听到礼堂里的歌声，这股感情才找到机会从心底涌了上来——自己进了大学之后都在干什么啊。
原先在高中的学园祭上自己的歌声也是博得过满堂喝彩的，如今唱歌已经开始走音了。曾经写得的一手好字，漂亮到据说会出现在许多女生在梦里收到的信封上，现在也已经退化到了泯然众人的地步。
即使是在刻意地过得潇洒自在的那段时间里，一切也还是在走下坡路。那时候的聚会唱歌也好，写信调情也好，终归只是毫无营养的消遣。
渐渐的，自己明白了浅见遥人并没有一项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本事。
在少年时代，人们会学会各种各样有用无用的东西，然后，在生活中逐渐一样一样地放下。
恐怕即使是足球，有一天也会彻底与自己无缘。
这次回来时，自己终于算是在东大站稳了脚跟，不用再象刚入学那阵子一样每天担心自己能不能毕业，足球的技艺却是完全荒废了。如果现在开始回队里训练，虽说已经不可能回到高中时代的水平，去竞争一下首发门将的位置还是没问题的。但是一想到现在成绩还是相当惨淡，就实在是下定不了决心再分出精力给训练啊……
对自己的退化，自己并不感到太多的难过，因为这就是生活，只是偶尔会讥讽的想到，为什么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就会被逼得不得不拿这种中年人的哲学聊以自慰，不过又想到在古代十五岁就可以去种田或者打仗，便觉得也没什么牢骚可发的。
要是当初老老实实去一个能靠足球拿到推荐入试资格的学校，说不定还是可以和国中高中时一样，每天在球场上瞎跑，而且照样把成绩维持在前三分之一。如果在足球上吃点老本——反正大学的足球赛已经没有高中那么热血——而在学业上多花点功夫——而且不用像现在在东大那样的程度——最好也别把一副好嗓子浪费了——如果不是东大程度的学习强度，好好练练歌争取在联谊K歌时当麦霸应该也不是问题——自己在大学里说不定还能成为少女漫画中男主角那样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