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发芽《异客》（十四） | 长篇科幻连载(2)

“要是完全守约你怎么能拿到药？”族长知道任何原则在形势逼迫下都是可以更改的，讲再多道理也无大用处，只是冷笑着，“难道异族人只会乖乖的进攻部落吗？到时就知道早该听我的话。”
“不然还能怎样？”大祭司觉得族长话里有话，但也没再问。难道那些猿猴样的半兽人会有胆量去冒犯使者？大概光看到那神迹般宏伟的方舟就足够让他们跪拜不止，更别说闯进去了。
大祭司顾不上劳累，只喝了几口水就赶紧踏上回程的路。想着给使者带回去的又是一个坏消息，且自己最喜爱的学生亚当生死未卜，不觉心情沉重。
族长还未来得及查看部落的损失，又有其他聚落的信使来到。这信使是受好几个头人的联合委托，因得知聚落中暴动即将发生的讯息，局势已不可控，特来紧急求援的。他见部落也是一团乱，连亚当也被掳走，像被泼了一头冷水。
除了言语上的安抚，安排人去别的聚落提醒，族长现在能做的不多。在多个聚落同时发难——还未算上没派来信使的，这种全局性的严重危机还是头一次出现，看来一场大战不能避免了！
族长自责没有留意亚当的病情，以致犯下大错，给了对手可乘之机。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亚当是被带走而不是当场杀死，应该一时还无性命之忧。他猜不透巴科这么做是何用意，是因为事情败露，要拿他儿子当作人质吗？和各聚落的暴动又有什么联系？
虽然形势严峻，救子心切，但表面看来族长不动声色一如往常。他指定了几个小头领令其安置伤员，收拢部落里的士兵，严防敌袭，然后率领讨伐队再次出发。
他先说明了这次要去的是巴尔头人的聚落，敌人是以巴科为首的叛徒，要做好同“自己人”决一死战的心理准备。目前想不出别的办法，只有以绝对武力打败巴科才有可能救回亚当。
行军途中又下起了雨，路滑难走，还不能打火把，比平时多耗费了不少时间，到达目的地已是深夜。奇怪的是聚落一片静悄悄不说，本该戒备森严，却连一个哨兵也不见走动。会是陷阱吗？族长先让大部队隐蔽在外围，派出几个身手敏捷的探子潜入聚落探明虚实。不一会儿，听到响起几声鸟鸣——那是没有危险而发的暗号，才一齐进入。一开始还蹑手蹑脚，直到确认整个聚落竟真的是人去屋空，才大胆起来。人都到哪里去了？那些嗜血狂暴的“死士”本还想血洗聚落取乐的，这下愿望落空，一个个气的嗷嗷直叫。
是谈判还是强攻，又或是先探得亚当的所在，把人设法偷偷带走……来之前的种种设想全没派上用场，族长心中更加忐忑。
“仔细搜查，不要放过一丝可疑之处！”
空地上一具具因为大雨而没被完全烧毁的尸体，族长也亲自拂去其面上的泥灰，逐一辨认。亚当不在其中，这令他略微心安。而被虐杀的这些人的身份，也让他明白了点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酒窖中发现了巴尔头人时，雨已经停了。乌云散去，月光照亮了大地。但据使者之前的预报，这平静的天气不会持续太久。
巴尔头人喝的大醉，睡倒在地。酒罐打翻了一片，酒水半淹口鼻，差点让他窒息而死。这老人被拽着胳膊拖出来，挨了几个耳光，又泼了水在脸上才慢慢认出族长来。族长不确定巴尔头人是不是也背叛了他，但问题出在他的聚落和巴科身上，他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想到亚当还下落不明，部落原本井然有序的统治正岌岌可危，不禁恨意涌上心头，要亲手将老战友剥皮来泄愤。族长握着青铜匕首抵在巴尔头人胸口，刺透了草衣，扎破皮肤但没再深入，过了好一会才收回，不是因为忽然念起旧情，而是想着暂时留他一命说不定之后可以派上用场，还能问出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