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他的决定
没有洗澡和换衣服,即便是睡觉也很快就会醒过来。除了吃饭和上厕所,日常也只剩下发呆了。
他现在的状态完全脱离了社会……不过无所谓,他已经无所谓这样的状态,到底过了多久了。
“叮咚,叮咚”
门外有人在按门铃,还问着“有人吗”这样的问题。他知道那是物管的工作人员,因为对方昨天就来过,不过他并不打算开门,而对方也就呆了一分钟左右后离开。
到了中午的时候,他依旧是叫外卖,送餐小哥也很准时的就将外卖送达。
他开门取餐,送餐小哥今天也是立马就后退几步,然后捂住鼻子,但依旧强行挤出笑容的将外卖递过去。
他接过外卖正准备关门,送餐小哥就说:“那个……先生,要不我帮您丢下您家里的垃圾吧。”他没反应过来。送餐小哥继续:“您家里传出的异味一天比一天重,是什么东西腐烂发臭了?”
送餐小哥话音刚落,他却突然一脸惊慌的摇头说:“没有!什么都没有!”然后立马关上房门,切断一切与外界的联系。送餐小哥怔怔站在门外,有点懵……
他剧烈的喘着气,靠着门瘫坐在地,双手抱头喃喃自语:“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眼泪和鼻涕在这张表情狰狞的脸上交织。
过了一会儿,他扶着墙站起来,下一秒就迅速的向自己的卧室走去。可当他走到卧室门口时,他又停住了脚步,因为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令他的胃开始翻江倒海……
“呕!”
冲向一旁的洗手台,他一下子就吐了起来。
是的,正如那个送餐小哥说的那样,恶臭一天胜过一天。可是他以为他已经习惯了的……
或许是胃的难受刺激到大脑,也或许是从梳妆镜里,看到现今自己这副狼狈憔悴的样子。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嘴唇周围长了一圈参差不齐的胡茬,通红的双眼睁圆了,死死的盯住镜子。
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
拧开水龙头掬水洗了把脸后,他转身回到客厅。
一片昏暗里,仍是可见客厅地板上被随意丢弃的垃圾,餐桌上也横七竖八的摆着好几个外卖用的餐盒,里面还有残羹冷饭。炎炎夏日里,空气本就闷热,这些东西很快就变质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招来许多苍蝇“嗡嗡”乱飞。
不过这个气味又算什么呢,和某种腐烂的东西比起来……
他坐到沙发上,将脸埋进双手。他开始回忆起以前的自己,作为一个公司的总裁,年轻有为,意气风发,周围多少人奉承讨好,现在会变成这副模样,都是……都是!
他又将目光投向卧室的方向。
不行,必须要终结这一切!他想着,表情狠绝。
外头的太阳热辣而苍白,好在小区绿化不错。树荫下都是大爷大妈们各自成群扎堆的身影,或下棋喝茶,或跳舞健身。聒噪的蝉鸣在这个小世界里,倒也不怎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