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4)

“有人看到你上次下船采集样本时抱着一只断腿的黑猫进了旗舰。”塞雷娅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帕珀尔。“你知道未经许可是禁止携带野外生物上岛吗？”
“反正……它都死了……”她一字一句冷如坚冰。“哥伦比亚短毛猫，我只不过单纯的认为它的基因很有趣，事实上我的想法错了，强辐射下它没抗住太久，脆弱的生物。”
“你怎么能够……”
“坍陷的石头把它的腿压断了，即使是当场急救也需要把它的双腿截肢，一只双腿坏死的猫能在外面活多久？”你脱口而出的话被无情的打断，更可笑的是你根本无力反驳。“让它死的富有意义就是我对生命的尊重。”
你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却能清晰的感觉到那语气的冷漠，空气中的寒意已经渗进去了，宛如一把剃刀，凄冷寒疮。
“莱雅•芙尼？”
“莱雅•芙尼已经死了！”
她顿了顿。
“我会让所有逝者都有意义的。”
她怒吼着，抛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手臂呲咔的裂响回荡在整个走廊。你躺回椅子上，桌上的炭烤沙虫腿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塞雷娅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腕部的伤口，凯尔希低着头望向地板，像是思考着些什么，每个人都神态严肃。
“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狂妄、自大，她的思想理论把莱茵生命铸造成了一台生产怪物的机器。”塞雷娅重重的捶向墙壁，她很少这么发火过。“如果不控制住她，之后就是罗德岛了。”
你试图再次将桌子上的零食放入自己的嘴里，但这场争斗的戾气已经让它变得难以下咽了，干燥乏味，你象征性的嚼了两下便把残骸吐到了一旁的垃圾篓里。
薄纸包裹着那个装置，那东西还在纸团里面发着细微的光亮，仿佛破碎的玻璃一样，足够醒目。等到另外两个人缓缓离开，你在垃圾中拾起了它，纸张薄如蝇翼，你必须小心的剥开它。机械的手臂，僵硬的墨线，几处涂改，字体填满了几乎所有的空白，你目光不断扫视，眼神凝重，直到看到最后一行，那边角的一侧用着小笔小心的书写着某些内容，让你把所有的疑惑与焦虑都抛诸脑后的内容……
……
“听人说，你是个没有慈悲心的疯子。”你来到她的科研室前小心的敲打了几下门。“或许传闻有待考证。”
“别像个小丑一样。”她在另一侧用着冷漠的语气说了。
“你的申请被通过了。”
“哪项？”
“小角落的。”
“是……是吗？”她听上去有些哽咽。“凯尔希和塞雷娅知道吗？”
“是我自己单方面决定了。”
“……”
金属咔嚓的响着，机械操纵着她的手臂慢慢地从门的狭缝中探出来，仍旧是那套老旧的外骨骼。
“你知道的……嗯……就是……我……它应该来说是很幸运吧，能在强辐射下……这个……咳咳……”
空气变得暖和了起来，帕珀尔难忍脸上的尴尬，而你忍俊不禁，她长舒一口气，红晕在她的半边脸颊渐渐浮现出来，她放弃了。
“别告诉其他人，我欠你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