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初见与重逢(3)

“等等……山神，你们——就是山神吗？那么十五年前的……”
“唉，真是的，叶子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呢。我们确实是’山神’，只不过恐怕跟你们人类概念中的神不大一样了。还有，前辈应该明白的吧，这里对人类来说可不是无法踏入，而是死活都不可能出去的地方哦。”
若木和若叶的笑容顿时变得阴森起来，两人的额头正中各出现了一只莹白发光的角。敏慧感受到身旁的若叶把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格外有力，令自己动弹不得，对面的若木则伸出右手，将手掌扣在敏慧的额头上，泛着亮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敏慧的双眼。一股强烈的刺激从额头正中扩散到敏慧全身上下，竟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感觉，敏慧只是感觉到全身颤抖起来，汗水不知不觉就浸透了头发和衣服。不过短短几十秒钟的时间，敏慧却感觉像几天那样漫长。等两姐妹松开手，敏慧已经瘫在椅子上，浑身透湿，气喘吁吁，一副快要虚脱的样子。两姐妹则恢复到了方才谈话时的姿态，虽然额头上的角依然亮着白光，但笑容已经完全是之前的友善样子了。
“哎呀呀，前辈居然被吓成这样，真是夸张。你是怎么在这里呆了五六年的呀，居然没有被吓死。”
敏慧连哭笑不得的表情都已经没有力气摆出来了……
“算了算了，先喝口水休息一下吧。叶子，把镜子拿来喽。”
敏慧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若叶已经把一面小镜子举到了敏慧面前。敏慧一眼看见镜中披头散发，形容枯槁的自己，连忙把眼神撇到一边。
“不是啦，不是啦，你在看些什么嘛！”若木趴在桌上，把敏慧浓厚的刘海向两边撩开。
“这是……我的胎记？”敏慧鼓起勇气看着镜子，只见自己额头正中的“胎记”正泛着与两姐妹一般的白光。
“确实呢，作为人类来说这也就只能解释为’胎记’了吧。不过，前辈你也该明白了吧，你跟我们才是同类。我们不是人类，而是鬼哦。”
屋子里陷入了一阵沉默……
“姐姐姐姐，前辈好像被吓傻了呢。怎么办啊，姐姐。”
“叶子叶子，前辈已经没救了呐，还是放弃吧。”
敏慧的头脑高速地收集和整理着各种各样的信息和证据，完全无视了姐妹二人的问话。
“从我记事开始，从来都没有父母的印象，是在阿姨们的照顾下跟与我一样的孩子们一起生长的，只有所长可以算是我的养母了。难道这其中有血统的原因吗？可是这块胎记从来没有任何特殊之处，而我自己也是一样，被判明了没有巫师的才能，哪怕是经历了十五年前那次事件之后，也还是感受不到灵魂之类的存在，我的孩子，则更是平常的人类了……可是……”她又看了看镜子，那块胎记仍然亮着白光。“我的身体，确实感受到了莫名的亲近感，而雪叶的发现之谜，从始至终都与这些自称为鬼的山神们脱不开关系……”
“诶，前辈，你还好吗？”若叶把脸贴到敏慧面前。
“这么说……你们自己不会觉得很可疑吗？明明都已经是山神了，为什么要自称为’鬼’呢？再说了，你们这么年轻，怎么会认识我这个前辈呢？作为一个不能出去的人类，在临终之前能被你们误认为是前辈热情招待，倒还真是荣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