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雏同人——小姐姐们为什么要宫斗(4)

我宫中虽然没有那般鲜花着锦，但也添了很多生气。姬常在是个妙人，经常把她写的故事讲给我和明贵人逗乐，也经常带宫外时兴的话本进来。民间最流行的话本还是关于宫闱秘事的，最兴盛的话题当属陛下与云贵妃的相知相许。
云贵妃与陛下的邂逅，我这宫里的人也只听说了个大概，但外头这些笔杆子，连贵妃心中的羞赧，陛下眼中的动情都描摹得有声有色，如同亲临其境。说是显国公千金进宫给太后请安，到梅园折梅花给母亲赏玩，偶遇陛下，陛下一见倾心，但这位千金是国公府独女，二老的掌上明珠，不舍得她进到深宫大院。于是陛下五次造访三次求娶，完成了显国公夫人十道刁难的题，终于抱得美人归，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只可惜天公善妒，那么个美人早早却崩逝了。也有说贵妃早逝不是天灾，乃是人祸，她如此得宠，自然遭人妒忌，人言可畏，风刀霜剑严相逼，可怜一缕香魂就这么归了天。
还有的人戏称蒹葭宫虽有无限蒹葭意，但终究微草易折，颖昭媛所居的瑶华宫，冰质玉润，但也清冷易碎。倒是长乐宫，宫人予陛下以长乐，陛下赠爱妃以长宁，民间看着，倒也可乐，真乃长乐久乐永乐无边。有时这帮文人的嘴啊，刻薄起来实在是不知如何评说。
我问姬常在，有没有编排咱们甘泉宫的，姬常在说咱们没有什么曲折，写出来也都不好卖。但现在宫人们都说，能在甘泉宫当差才是有福的，虽然没有盛宠，但好好做事就可保得平安，一个月给家中寄那么一两三钱银子，有命挣有命花，安稳度日不比什么都强。要我说啊，咱们这甘泉宫好似那活水醴泉，润物无声，源源不绝。
我笑了笑，没再提什么。姬常在虽然也堪称才女，但和云贵妃顾美人不同，烟火气和市井气息让她更加鲜活。这些年，我慢慢地读了一些书，但是仅仅背熟《女则》《女训》的浅薄文墨还是让我读不明白很多诗文，姬常在刚进宫时，我本存了一些想向她讨教的心思，但她嗨呀一声叹，说这些多没意思，我打小便不爱诗文，专好传奇话本这些旁支小道，不然陛下就把我放到蒹葭宫供着了。娘娘，我这儿有一些民间趣事，我说给你听呀。姬常在说得眉飞色舞，调皮地向我眨眼睛，我不忍拂她的意，叫来明贵人一起吃茶点听书。从那以后我读书没有进益，甘泉宫的茶会倒是固定了下来，姬常在说书的技巧和明贵人的腰身相伴着日渐增长。
我问过姬常在，在宫中会不会不惯，她听过后大手一挥，说娘娘整个甘泉宫就你心思最多过得最累，像我和明贵人，都流落漂泊过，现在在宫里有吃有喝已算不错了，我们就不想那么多，日子总过得下去就行了。
我也以为日子就会这么过下去，但它还是结束了，以一种很意外的方式。
皇上殡天了，太子即位，尊皇后为太后，开恩令儿子封王的太妃随子到封地，无子的太妃可在宫中颐养天年，没有生育过的30岁以下的妃嫔特许出宫。姬常在和明贵人在恩许出宫之列。
姬常在可以在宫外自由自在地写作了，再不会人圈定题目催她，她一直和我抱怨这是对她才华的压榨和浪费。但她临出宫时却抱着我说德妃娘娘我舍不得你，你那么好的听众上哪里找。我安慰她你可以跟着明贵人去她遥远的家乡，那里远离尘俗，天高地广，姬常在却嚎得更起劲了，明贵人只贪图茶话会的茶点，根本不在乎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