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六（一）

我叫彦六，是播磨国荒中村的一个农户，看天吃饭的生计，自己一个人，日子勉强可以过得去。这天傍晚，我正在为向玲子的父母提亲又遇失败而沮丧，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这时候谁会来找我？我开门一看，是一对年轻男女，女的倒有些许面熟，“你们谁啊，这时候有事吗？”
“彦六哥，是我啊，阿袖。”阿袖是我叔叔家的女儿，我、玲子和阿袖是从小的玩伴，不过她10岁那年就搬离了荒中村，到现在应该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了。
“阿袖，真的是你啊。你怎么回来了？快进屋。”把阿袖他们让进屋，阿袖告诉我，叔叔婶婶搬到贺夜不久就因病去世了，她无奈之下只能进了烟柳巷，后来便遇到了正太郎，就是她身边的这个年轻少爷。不过，阿袖后来才知道正太郎已经和当地神主的女儿结婚了。但是正太郎帮她赎了身，还说要永远和她在一起。我瞟了一眼旁边的这位少爷，皱着眉头，不停的用手在鼻侧呼扇，一脸嫌弃，看来我这小破庙不合人的意。
“阿袖，堂哥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勉强够我一个人糊口，实在没法负担你们两个人……”。
阿袖忙说，“彦六哥，我们俩不是要长住。正太郎带了盘缠，我们在这歇歇脚，呆几天就走。”
本是为了驳一下旁边这位少爷的面子，结果引得阿袖道歉，我心里满是愧疚，“阿袖你误会了，六哥就算自己不吃不喝也不能赶你走啊。来，你们两个就住在这里”。我把他们安排到了父亲曾经住的房间里，就在我房间的对面，只隔了张隔扇，隔扇上那把锁，是我小时候和邻村的铁匠公公学了个把月后，自己做的。
那天傍晚后过了两天，我打完柴回家，突然看到阿袖从房顶跳了下来。我急忙放下柴火跑过去，扶起阿袖，从鼻中流出的鲜血将阿袖的脸分割的无序错乱，阿袖过世了。
我和正太郎把阿袖葬在了爷爷的坟边，小时候的阿袖很招爷爷喜欢。一阵风吹过，四处的树叶发出刺耳的声音。我想起了父母去世时，周围没有一个人，只有满天的黑云和被雨淋湿的我。
正太郎写信给他父亲认错，看来我没有机会了。不过，晚上吃饭的时候，正太郎告诉我，原本打算和他成亲的妻子在他和阿袖私奔不久后便过世了，现在未婚妻的娘家人正找他父母要说法，他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说着，正太郎打开包裹，说这些应该足够他再在外边呆一段时间。
我随口应着，看来这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