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卷云纹（下）

“蓝湛，蓝湛。”魏婴轻轻地推着身旁的人，小声唤道。
蓝湛的警惕性一向是队里数一数二的好，今天却睡得很沉，被魏婴推了两三下才爬起来，睡眼惺忪地问道：“怎么？”
魏婴笑眯眯地说：“恭喜蓝少，心愿得偿。”
蓝湛疑惑地看着一脸坏笑的魏婴，“嗯？”
“那两只小崽儿传来话，找到监控录像了。”
蓝湛微微挑眉，意思是你比人家也大不了多少，魏婴只好说道：“昵称昵称，表示亲近嘛。”
“不许亲近。”蓝湛有些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
魏婴看着他气鼓鼓的小模样，万分艰辛地忍住笑，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脸蛋：“蓝湛，一大清早就这么可爱，像话吗？”
蓝湛气呼呼地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这个笑得像小太阳的魏婴。
魏婴只好哄道：“好好好，只和你亲近好不好？乖啊，咱们先来做正事。”
魏婴跳起来给两人冲了杯咖啡，然后把笔记本电脑架在被子上，两个人开始专心致志地研究录像内容。
录像显示，柳毓当晚是10点17分走进“温柔乡”的，同行的还有几个男女朋友，酒店里除了他们7个人以外，还有一对情侣，一个中年男子，以及一个戴着兜帽，穿着黑色卫衣的年轻人。
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监控录像偏偏没有拍到老板薛洋的动作，从录像里只能偶尔瞥到薛洋的一只手，在收钱或者递酒。
11点33分，柳毓那一桌出现了骚动，一个同行的女孩似乎喝醉了，和另外一个女孩吵了起来，柳毓和几个男生正在劝和。
11点48分，两个女生开始互相殴打，撕扯对方的头发还有衣服，争吵的内容不外乎是谁抢了谁的男朋友。柳毓和其他人在忙着拉架。
她没有注意到，身后一直沉默的兜帽男趁她不备，拿走了她的杯子，他背对着镜头做了点什么，又把杯子悄无声息地放了回去。
12点，所有人都精疲力尽，酒店终于平静了。
忽然，柳毓猛地站了起来，她双眼发直，表情动作僵硬异常。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他。
柳毓忽然大叫了一声：“不要过来！冤有头债有主，那根本不是我做的，不是我！是姚洋逼我的，你要索命就去找他啊！”
她的声音凄厉至极，即便录像带音质粗糙模糊，这尖叫声也听得魏婴和蓝湛头皮发麻，只觉得有个长发女鬼正趴在他们脖子后面尖声叫骂。
魏婴顺势滚进蓝湛的怀抱，一边瑟瑟发抖，一边继续看录像。
柳毓喊了这句话后，忽然瞪圆了双眼，直直地盯住店外的什么东西，像是中邪一般。邻座女孩想要伸手去拉她的衣袖，却被她一把甩开。
然后，一串白沫从柳毓的嘴角流出，流着流着，又变成了殷红色的血沫，挂在她那张癫狂的脸上，显得更加诡异惊悚。
然后，她就仰面倒了下去，再也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