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 vie en rose.10

都说秋风萧瑟，让人心生凄凉，可在四季如春的南方，深秋只是干燥了些，寒冷了些，没有多大区别。道路两边依然是绿树成荫，零零星星几片落叶实在营造不出伤怀的情绪，尤其是满怀温暖的周九良，依旧摇摇摆摆地骑着小电驴，穿着孟哥特意给他买的防风夹克，心里只有春风吹拂，哪有半点瑟瑟。
锁好了车便迫不及待转过头，透过玻璃橱窗寻找孟哥的身影，他猜孟哥这会儿不是在窗边从花瓶里挑出不再精神的花朵，就是在恒温柜前帮客人挑选花束，探头探脑间，已经走到门前，推开玻璃门，清脆的铃声换来了一句熟悉的“欢迎光临”。
果然，孟老板正在帮客人包装花束，瞧见是周九良，微微一笑便低下了头，倒是工作台前的男士开了口：“这就是那个艺术家？”
周九良听着心里不太痛快，孟哥说他是艺术家，他觉得那是称赞，可别人说总觉得有些讽刺，信步走到桌边，没有答理，自顾自玩起了胶带盒。
“是啊，别小看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孟老板从墙上抽出一段绸带，在花束上绕了两圈，仔细打了个完美地结：“好了。”
“我看孟老板也是艺术家呢，这花多美。”男子接过花左右瞧了瞧，很是满意。
周九良抬头看了一眼男子手中的花，对男子的话很是赞同，孟哥就是艺术家，最好的艺术家。
“咳，就是一卖花的，您捧了。”孟老板说着拿起扫码工具：“收钱最重要。”
男子笑着掏出手机，看起来是老顾客，扫了二维码问：“今年圣诞有没有什么惊喜？前年的玫瑰麋鹿我媳妇儿喜欢极了，现在还留着呢，可惜去年的雪人没能抢到，跟我念叨了一年，今年有什么？走个后门先告诉我呗。”
孟鹤堂叹了口气“不是我不说，实在是没想好呢，今年想换换，这两年都是保利龙打底的干花，我实在是有些腻了。”
“您瞧，还说不是艺术家，这么有追求，得，我就等着您的惊喜啊。”
孟老板走出工作台，将人送出去，周九良却没动，脑子转了起来，想着圣诞的惊喜。
“想什么呢？”孟鹤堂走回来，见他低着头发呆，抬起他的下巴提醒：“别老低着，小心颈椎。”
周九良歪了头问：“在想孟哥的圣诞惊喜我能不能帮上忙。”
“别废那劲儿。”孟老板松了手，在他鼻子上轻轻一刮道：“就是个节日气氛，赚钱的噱头而已，效率高成本低才是关键，你那些都是精制品，给我太浪费了。”
周九良皱起眉头撇撇嘴，再次低下头，抓起孟老板还没收起来的绸带把玩。
“别动，给我抽光咯。”孟老板拉过绸带，将它卷回去，瞧了瞧九良，有些不忍：“要不你给我做个圣诞礼物？都是我给别人惊喜，还没人给过我呢。”
周九良闻言立刻抬头，咧嘴露着大白牙笑的那叫一个开心，用力点点头，转身就往楼上跑
“嘛去？要回家了。”
“我就看看缺什么，马上来。”
孟老板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小声嘀咕“真是个孩子。”嘴角却是高高扬起，满脸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