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昔日婚书

自桃林回来，已是入夜了。
灵汐拖着略有疲惫的身躯，在寝殿中休息了一会儿。今日她颇有些劳累，但却迟迟没有睡意，便倒了一杯彼心酿，自饮自酌起来。
这彼心酿，原是花蓼的头发酿成的，故而即使少饮些许，也不会对胎儿不利，反而有润血之功效。灵汐饮了一杯之后，便不再用杯子，直接将刚刚从桃林带回的一壶花酒灌入口中。
实在是太想醉一回了！
灵汐似是得了个难得放纵的机会，将那半瓶彼心酿一饮而尽。之后又打开一瓶，握在手中。
她知道，自己只能喝这一些了。念儿不会让她娘亲多喝一点的。何况，自己也要稳稳地走回寝殿、盖好被褥，不能着凉呢。
从极渊内，虽烛火通明，却始终有些冷清。
灵汐借着酒劲，踉踉跄跄地走到从极渊的库房当中。这库房中摆满了昔日二人预备成婚之时，九宸备下的彩礼。灵汐拍拍箱子上的尘土，随意将一个木箱打开。
只见木箱之中的礼物完整如新，那马鞍仍是金光闪闪，北海送来的夜光珠，也莹莹发亮。
灵汐看到这些奇珍异宝，满足似地苦笑了一声。
打开另一个箱子，则是些花烛喜字。灵汐将那大红色的喜字拿出，举到自己的头顶上，歪头看着这旧物。她睡眼惺忪，意识已是十分模糊了，但仍是笑脸盈盈地看着那有些发旧的喜字。
“嘻嘻”
灵汐笑了一声，不知那声音中是苦涩还是什么......
她一手举着那喜字，一手拿着酒瓶，慢慢踱回房中。
“九宸”
她口中念念有词。
回到那空荡荡的寝殿后，它将这喜字，有些笨拙地贴于镜前。
这喜字，正是当年九宸亲手贴在大殿，而后又被灵汐亲手取下的。
她看着这镜子上的喜字，默默呆坐了一会儿。又将自己藏起来的首饰盒中的夹层打开，拿出了一个红色的婚书。
那婚书上的字，似因为千百次的抚摸，而有些许黯淡了。可灵汐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上面写着什么。
“天地欢喜，两情相遇。”
灵汐只是拿着那婚书，并没有仔细看它。
“喜此生携手，桃花灼灼。朝朝暮暮，宜家宜室。”
她羞赧地低了低头，面露喜色。
“自此两姓联姻，一堂缔约。天崩地裂，石烂海枯。”
灵汐起身，走到了床前，缓缓躺下。她手中的酒瓶掉落在了地上，一瓶彼心酿洒了一地。
她放松地平躺着，只是那两只手紧紧握着婚书，将其放于胸前，慢慢闭上了眼睛。
“良缘永结，白首相携。”
“良缘永结，白首相携。”
九宸。
今晚，你会来我梦中，与我相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