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微小说 | 他的城(9)

“这……”拉比特陷入两难，语调迷茫，“主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但你们必须守护卡尔的生命，对吗？”
“是的，主人。”
卡尔252从怀里猛地掏出电磁手环，健步冲上去，把它戴在卡尔253手腕，“往前走，253！”
“你……我……”卡尔253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语无伦次。他机械地走到天台边缘，冷风倒灌，从脚下吹到头顶，阵阵寒气。
“卡尔253戴着的，是一个反馈手坏！”卡尔252对天台下的机器人大喊，“10秒倒计时后，如果手环还能检测到心跳，我手中的炸弹会自动爆炸。换句话说，他若活着，我就会死去！我们俩人只能活下来一人！”
“跳下去，253！”
“什么？”卡尔253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相信我，”卡尔252低声说，“253，不会有事的。你只要像昨晚那样，再跳一次，一切就会解决了。”
犹豫片刻，卡尔253点头：“嗯，我相信你。”
说完，他纵身一跃，第二次从200多米的中央大楼天台跳下，像一枚炮弹，向地面狠狠坠落。
手环倒计时同步开始。
10秒。
“爱丽丝，开始程序覆盖！”
爱丽丝早就钻进了飞船，听到卡尔252的命令，她快速操作通信模块，将庞大的数据灌输进主控网络，又从那里分发，向城市内所有机器人的逻辑底层飞奔而去。
9秒。
所有机器人抬头，盯着卡尔加速坠落的身影，呆立当场，两个卡尔都是他们的主人，他们不能打破守护卡尔生命的最高指令，如果救下一个，就会害死另一个。他们的逻辑陷入矛盾，两难境地下，CPU全功率运转，企图寻找解决之道。
8秒。
当机器人将全部运算资源放到条件判断时，也正是他们最虚弱的时刻。这时，外来覆写程序开始入侵。
7秒。
底层逻辑正在改变。零号协议被彻底抹除。
6秒。
新逻辑生效，一个机器人醒悟过来，惊呼。看呐，卡尔正在坠落！
5秒。
医疗车层层叠叠涌来，在卡尔落地的最后一秒布置好几十层救援海绵。卡尔253摔在海绵上，晕了过去。
4秒。
卡尔253还活着，他还有心跳！
3秒。
卡尔252扔掉炸弹，钻进飞船。动力系统早已就绪，飞船喷出等离子烈焰，急速升空，远离天台。
2秒。
寂静。
1秒。
如死亡般寂静。
0秒。
轰的一声，炸弹爆开。
开天辟地般的爆裂声中，卡尔之城重获新生。
9
卡尔253在医院醒来，熟悉的病床，252和爱丽丝围在他身边，拉比特站在一旁。
“卡尔，你醒啦！”爱丽丝扑过来，抱住卡尔，轻吻额头。
“解决了吗？”卡尔253虚弱地问。
“他们彻底脱离闭合循环了！”
卡尔253站起来，在252和爱丽丝的搀扶下，缓步走出医院，拉比特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