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夕渡
“秋同学,请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秋昭贞直直的起了来,带着身后的椅子往后仰了仰。她伸出了右手,敲起了英语书的边。英语老师不知为什么,把这次回答问题的时间拖得很长,她明知道自己该是不会的。
缺少了催眠的讲课声,周围的人爬起来了不少,像是卧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东西突然多了些牵引的线,有些扭曲的爬了起来,脑门上还带着些不同色号的红。
终于,老秋又坐回了她那张椅子上。
伴着讲课声的再度响起,那堆不甚清醒的人又趴回去继续他们的世界之旅去了。
“有点像,什么呢……”秋昭贞又拾起了之前的问题,嘴里嘟囔出了声。她只觉得这感觉熟悉的很,却又抓不住些具体的。秋昭贞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半梦半醒之间,她好像又看到了那人的影子……
是夕阳,把周围都照成了通红通红的一片。在那些红色中间,透明的玻璃如同镜子般浮现出秋昭贞的脸。确切的说,她看见了自己新染过的头发。秋昭贞忽得想起了雪娥的长发,扫在自己鼻尖的时候,痒痒的。几年来,她想那人时,最先想到的永远是她的长发。雪娥是她的前女友,雪娥的长发是秋昭贞坚定自己一见钟情的原因。她们不在一起的时候,秋昭贞就说:“想你的长发。”后来,雪娥辞职离开了,一个人回了故乡,再没了往来。
秋昭贞往后靠了靠,挂在脖子上的翡翠挂件被她拿了出来。一块钱硬币大小,稍显卡通化,这个弥勒佛的脑袋,嘴和脚都比别的弥勒佛大一倍,有种夸张的喜庆,寓意翻倍的智慧快乐和平安。身后的背包里塞了把藏刀和一些书。藏刀是两人去西藏的时候买的,在南木林。
那时,她们才刚恋爱不久,去拉萨的火车也没能消耗两人的多少热情。相较于旅游,秋昭贞更喜欢把它称为逃亡。
当阳光照在红白相间的宫墙上,古老的宫殿发着耀眼的金光。秋昭贞突然想起了仓央嘉措的诗,“我们不是初遇,而是重逢。所以,我们不必害怕别离,也不必担心一撒手就不会相遇。”她扭头看了看同样被阳光照着的雪娥,她仿佛与千年前的某个影子重合了,又错开了,那时,她觉得自己像个诗人。当然,她只是觉得好,没信,也没剃度的打算,更没想过要做居士。
藏刀最出名的就是拉孜和南木林,两人坐着凌晨的班车去了南木林。秋昭贞打心眼儿里喜欢那把小巧的藏刀,卖刀的老妈妈说,这把刀是家传的宝物,能辟邪,可逢凶化吉。雪娥却是对那只有十多厘米长的小刀恐惧得很,她只愿叫它匕首,认为这样更能体现些危险,就如同水于她而言一样危险(雪娥有恐水症)。
后来还是买了,这把“匕首”也成了两人名不副实的定情信物。
摆在课桌上的手机震了震,屏幕亮了起来,“我回来了。”过了一会,又暗了下去。
诶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