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故事罢了

天上蒙了一层灰，不一会儿，雨点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错落的小巷，随意的随意，平平无奇。
“唔嗯”，一声听起来不是那么悦耳的呃咽，那男人往后踉跄三两步，倚着墙。两眼瞪大，满是绝望的灰暗，射向面前这个套着黑兜帽的男人。他想看清他的脸，非常可惜；天空更暗了一分、雨也更骤了些许、他的双眼愈发瞪大；愈发灰暗，仿佛要蒙上死气、他张大嘴喘息，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自己是个出租车司机；从昨天一觉睡到傍晚，想趁着这个时间段多拉几个客人；然后，然后……
“啊...啊...”他可以忍着疼发出哑巴似的低吟，却仍是说不出话来，只是沉重的喘息、低吟、继续捂着肚子，暗红的血顺着裤管流下，沿裤脚滴落。无色的雨有了颜色，暗淡的红色。
那戴兜帽的男人转过了身，将手上的东西往垃圾桶的方向一扔，金属与金属碰撞发出“哐！哐！”的声响，便朝巷子口走出去。
那倚着墙的男人用尽了力气，两眼一白，侧身倒下。伴着雨点与各种物体接触发出的各种声音，他那喘息也变得微弱，弱到好似要消失，消失在这一片滴答中。
戴兜帽的男人回到出租车上，褪下兜帽，熟练地从电台下的夹层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支，拔出车载点烟器…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气，望出挡风玻璃，雨点胡乱拍打着；嘈杂不已。他又做了个深呼吸、闭上眼、刚刚发生的事在脑中回放……渐渐地模糊，他有些恍惚，翻开座位旁的侧箱，拿出一部手机；大拇指放在home键上，屏幕亮了“19：27”，昏暗的车厢中有了微弱的光亮。映不出他的脸。头发上的水滴下，打花了屏幕；他长舒一口气，发动了车、驶离巷口……
出租车进了一个大门满是锈迹的小区，昏沉的夜里竟一户灯火也没有，但雨好像停了。他打开厢顶的灯；摸出烟，借着灯光数了数“一，二，三，……十二”，接着便是抽出一支熟练地点上。 摇下车窗，伸手出窗外抖落烟灰，仍是一口又一口……。七八个吐息后，烟芯到底了，拈手一弹、摇上车窗，下车上了一栋楼。第八层的楼道灯亮了一会儿，一声清晰的关门声后便灭了。
他进了门，径直走进卫生间，脱下帽衫。面对镜子，看着里面的那个自己，愈发地瞪大眼睛；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结束这镜中的对视。
将帽衫粗略的揉搓几下便拧干晾在阳台。回到卧室，他疲惫地倒向床中、昏睡过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睁眼时窗外的天空已是近暮的浑沌，天空依然是蒙上灰一般，打开手机的天气预报提示会有中到大雨，他恍神了一会儿。
走向阳台摘下帽衫套上，进卫生间捧了把水狠狠地抹了脸，看向镜子……
他开口了，低沉的音色响起
“该干活儿了”
不一会儿楼下响起了引擎声，一辆出租车驶出小区，天空也飘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