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首言情诗 六
刘胖子带尹然进了里间。尹然向外面看去,他对阿伟挨打有点好奇。刘胖子冲他摆摆手,“没事,”“小尹,我知道你有本事,我也看重你,你爸那点钱难不倒你。”刘胖子说。“你在这里赚的不多,最近,下面有点活,我看你去打理一下,把这事弄好了,你爸的欠账我都给你抹喽!”如果没了外债,那就是自由身了,了了心愿。可刘胖子做什么营生他是明白的。刘胖子扔过来一支烟。“放心吧,你瞅你那干巴样,粗活累活不用你,你有脑子,这回你还用脑子。”刘胖子越来约有样了,越来越像个文明人,尹然和他比起来倒更像后进者。
“你说吧,什么事,我看我行不?”尹然回答。
“你不知道,我在山里弄了几处地,有几个亲戚帮我打理,他们属狼的,你知道吗?”刘胖子脸一紧说。“苇蒲那边你去!离市里也近点,你回来也方便。”
“主要是……”
“哦,你去把账目给我算清楚,”
”会计你没问题吧?”
“懂点……”
“那就行,你那脑子不用可惜了,明天你就过去,那个……谁陪你去呢?”
他有理由拒绝,可没能力拒绝。这事没什么后遗症,结果再差,能差到哪里?事后,他对自己当时毫不犹豫的决定,感到惊奇。更惊奇于刘胖子称赞他,不过,到了苇蒲之后他晓得原因了。
每逢周五,集市就开了。苇蒲附近的农民大包小裹的赶到这条公路,多数是赶集的农民。做小生意的要赶在赶集的人们四处涌来之前摆好摊位。入城的公路完全变成闹市,人潮涌动;不肯绕行的车辆埋在人群里,像夹杂在蚁群中觅来的食物,蠕蠕而行。
八月,庄家还未成熟,于良才家的十几亩水稻已经颗粒无收了。他犯了小人,水稻被下了药,半人高的水稻枯黄一片,都死在地里了。
于良才憋了一肚子气,还要起早赶集。北方,庄稼一年一熟。如今遭了暗算,颗粒无收。他晓得谁在背后坏了自家的水田。那个用下作手段断他营生的人在镇里可是无人敢惹,他引而不发是在等待时机。
一年中剩下的时日还要过,从别处贩点其他商品来弥补损失是最实际的了。今天,他用拖拉机弄个了一车鱼。拖斗里面铺上塑料布,放上水,鱼可以保持新鲜,价格也比市场便宜,是不愁卖的。只是要起五更爬半夜,辛苦不言而喻。他身体每次劳作时产生的疲惫或者烦躁都会增加对那个“小人”的愤恨。
折腾到中午,贩卖结束。于良才也累的筋疲力尽了,坐下抽了几口烟,在路边吃了早饭打算折回家去。今天要早点回家,他兄弟从县里要过来。路过彩票站的时候他都没停下,一溜烟似的往家奔。
于良友在县城,离苇蒲三十多公里。他弟弟的庄稼被柴二给祸害了,一直和他商量怎么对付柴二。柴家在苇蒲一手遮天,亲戚也多,哥俩一时想不出主意。今天,于良友特地跑到苇蒲只是为了和兄弟借酒浇愁。
“我看见柴二了,还在街上摇几把晃篮子。”于良才吃了一口菜说。“他们家老大不是镇长,谁会给他好脸!”“保不齐已经蹲号子了!”于良友大声诅咒。“不如写匿名信告他!”“他们家县里有人,市里也有人,哪儿那么容易!”“就这么算了?”“不能够!”“等我再想想法子。”“该死一定的,狼吃没命的!他们这么作,咱不是一家,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