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宋/祺轩】我是你房间的月亮(8)

宋亚轩还是没忍住，一下子哭出声。他想，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流露脆弱和眼泪。十七岁的男孩站在重庆火车站门口，为马嘉祺，为自己，为无疾而终的感情，即将逝去的年少。那一刻宋亚轩觉得马嘉祺是一个好人，他一直这样觉得。他一定也曾说过假话，但心智未成熟的少年总是相信世界上好人比坏人多。
“马嘉祺，谢谢你陪我这么久。以后你难过的时候可不可以想起我。”
马嘉祺有没有想起过宋亚轩不得而知，但从那以后每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宋亚轩都会想起十六岁的某一天。
潮湿无光的地下室里，独立的空间。他的月亮紧紧拥抱他，柔和，坚定，明亮，像漂浮的风。
他说，快长大吧，长大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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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妈妈抱着宋亚轩大哭了一场。宋亚轩给母亲递纸巾，从婚姻战场上败北的女人一夜之间老去了十岁。他知道自己该成熟了，成熟到最终将马嘉祺洗成旧印记，藏在胃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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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左臂的纹身，两个方方正正的汉字。
「泾渭」
泾渭分明。
这是他从刚开始出来打拼时就明白的道理——有些人注定要与你泾渭分明，哪怕你们曾经面对面，亲吻，拥抱。他们注定是逆行的旅途，是生命线相遇却交错。
认识宋亚轩不久，马嘉祺就意识到，他便是那种人。他们家庭不同，羁绊不同，道路更不同。他深知自己该离他远远的，但心里的喜欢那样真切。
那天电话里，马嘉祺问宋亚轩，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和我一起罔顾俗例，浪迹，游荡，最后死也死在一起。那也是他最后一次与所谓泾渭分明做抗争，只要宋亚轩说一句好，只要他肯跟他走，他便也可以奋不顾身，从此去你妈的命运。
可惜电话那头说，对不起，我还有妈妈，我真的不能这样离开她。
只这一句话，马嘉祺便冷静了。他一点都不怪宋亚轩，事实上，他谁也怪不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姿态面对这段没终点的感情，这种舌根泛苦的感受，远不是一顿酒和几包烟能解决的。
从那一刻起他便全都明白，这段感情终是这样错过了。他输掉与命运的赌注，还输光所有勇气。
以至于后来，他甚至不敢吻宋亚轩。他只亲了他的眼睛。他违背所有身心意愿，将宋亚轩推远——那也是将他推回正轨。宋亚轩说他不想走，但马嘉祺知道他只是想逃避得更久。他终有一天要回去的。
承载宋亚轩的火车越开越远，一拐弯便没有踪影。马嘉祺知道，自己又是一个人了。
他体会到噬骨的心痛，想起自己第一次去纹身时针管在皮层下吐墨那种难以忍受的痛感。他那时还以为不会有什么比那更疼了。
后来马嘉祺又去了好多地方，给好多酒吧唱歌。曾经回过一次小城的酒馆，趁着半醉的酒劲冲老板娘呢喃。
“姐，我希望宋亚轩忘了我。我不配让他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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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岁的宋亚轩再次来到这座小城市，他赖以生存十几年的土地。离开马嘉祺后的日子似乎发生得并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父母离婚，自己按部就班考大学，到别的城市工作，后来把母亲也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