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起风了》（上）

【九辫儿】《起风了》上by侵晓
“九爷，我只问一句。”
“你与他在一起的这些年，可曾真的爱过他?”何木华声泪俱下，跪在墓碑前，山上一阵儿凉风，吹起他额前的发丝。
“爱过。”良久，他身后的人终于开了口，眼角眉梢都带着深情。
“那他果真没看错人。”何木华笑了一下，把手里的纸钱全扔地上烧了，站起身掸掸膝盖上的尘土，“之前我总是怕你欺负我师兄。”
“你和他说两句，他快死的时候都在念叨你的名字。”何木华拍拍杨九郎的肩膀，转身准备下山。
“慕九，我们走吧。”叫了一声哭得泣不成声的慕九，伸手把他揽在怀里。
“你叫他什么?”杨九郎看着面前七八岁的孩子。
“慕九，”何木华摸摸慕九的头，“我师兄的徒弟，去年收的，叫张慕九。”
“去年冬天，跪在我们门外不肯走，非要跟着我师兄学唱戏，我师兄说他不收徒弟，这小孩不依不饶的跪在那儿，师兄于心不忍，就把他收了，取了艺名张慕九。”
“去年冬天?我去西北打仗的时候?”
“对，慕九，就是思慕九郎，他亲口说的。”何木华回想起那天，张云雷摸着小孩儿的头说，以后你便叫张慕九吧，眼睛里有着光亮。
“是我害了他。”是我对不起你，下辈子我一定把你护在心尖儿上。
“这孩子可有去处?”杨九郎看着张慕九清秀的小脸。
“你想收留他?”
“对。”
“罢了，反正我也要离开京城了，与其让孩子跟着我四处奔波，不如跟着你。”何木华蹲下与张慕九平视着，“你愿意跟着他走吗？”张慕九怯生生的抬头望了一眼杨九郎，杨九郎也低头注视着他。
“师父说不能跟不认识的人走，你叫什么名字?”张慕九走到杨九郎面前拽着他的衣袖问。
“我叫杨九郎。”
“我叫张慕九，”哭了半天的张慕九终于露出了微笑，“这样我们就认识了，我可以跟你走了。”杨九郎摸摸张慕九的头，把他抱在了怀里。“九爷，你一定要坐上皇位，不然怎么对得起我师兄。”何木华说完，眼里隐约闪着泪光，离开的那样快。杨九郎把话都藏在了心里，对着张云雷的墓碑，怎么也开不了口。“给你师父磕个头，我们下山。”一高一矮的身影站在那许久，杨九郎轻轻拍拍慕九的肩膀。慕九规规矩矩的跪下，给师父磕了头，抬起头时，看见杨九郎在悄悄擦眼泪。张云雷，你走后，这世间再没人能在我心里掀起波澜。
“慕九……你可会唱几句?”
“小尼姑年方二八， 正青春，被师傅削了头发。 每日里，在佛殿上烧香换水， 见几个子弟游戏在山门下……”
杨九郎背着张慕九下山，耳边的声音稚嫩，尚没有学会什么技巧，这段《思凡》唱的也是断断续续，不一会儿爬在杨九郎的背上睡熟过去。
小短篇，分上中下三次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