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沈副官和赵少爷（中39）

78.
沈巍说的有理有据，让赵云澜完全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可他总觉得沈巍是在骗他，他盯着对方的眼睛试图找到一丝被欺骗的证据，却惊讶的发现，对方的眼里满目的信任与期待。
好像沈巍的命真的就在他的手里，好像沈巍的希望和机会真的在他的手里，好像只要他轻轻摇一摇头，或者短短的说个不字，沈巍就会碎，就会消失。
这让他如何拒绝，如何说不？
他妥协了。
哪怕沈巍说的是假话，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想让沈巍失望。
他也不能让沈巍绝望。
“好，我听你的，但你先让我给你包扎一下。”
沈巍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他匍匐着凑近掀开裤脚，入目便是在子弹冲击下外翻的皮肉和满是鲜血的枪口，仅仅这一眼就将他的心瞬间撕成了碎片。
那颗子弹如同打进了他的心里。
偏偏眼前的人还在挑着微笑跟他演译云淡风轻。
“操”
咬紧的嘴唇硬生生挤出一个脏字便再也说不出别的，他快速扯下衣服的一角进行包扎，又因为慌乱而始终不得其法。
一只手覆了上来，夹带着温声温语的安慰：“我没事的。”
赵云澜低着头咬牙切齿的回：“谁他妈相信你的鬼话。”
沈巍笑了，是啊，都是鬼话，可只要能让你安心，能让你平安脱险就是好话。他轻轻在赵云澜蓬松的头发上揉了揉，又揉了揉，眼里漫延着无边的痛苦。
也不知道这一别，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希望往后的日子，不管有没有我，他都能活的好好的，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他甚至开始想像赵云澜每天认真生活的样子，可想着想着，心又沉了下来，这小子性子太倔，认准了一件事不撞南墙死不回头，还不听话，又傻又笨。
这让他怎么放心。
“唉……”，沈巍重重的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他想劝他别在和父亲作对了，乖乖去军校学习，将来多立军功。他想告诉他，要好好照顾自己，每天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别在让自己胃疼了。他想对他说，以后别那么死心塌地的去爱一个人了，容易受伤，应该多去爱自己。
他想对他说，其实沈巍真的很想陪赵云澜一辈子，很想很想……
可是，还有一辈子吗？
如果没有，那么他是不是应该大度的对他说“云澜，如果我死了，就忘了我，去找一个爱你的和你爱的女人结婚、生子，白头偕老。”
这样才能显的他大度又博爱。
他还自虐式的在脑中构画了一下赵云澜抱着孩子搂着老婆的画面，很美好，很温馨。
也许，这才是赵云澜应该过的生活，应该有的样子吧。
本应为他高兴的，可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这么疼呢，和上次吐血时的感觉一样，太疼了。
他紧紧握住赵云澜的手凝神了好一会，才强压下突然涌起的思绪和苦痛，又将心中千般的嘱咐、万般的情深汇成一个亲吻，落在对方的手上。
什么也不能说。
好不容易才说动赵云澜走，绝不能因为自己而害了他。
他转过头看了看山下，时间不等人，该是分别的时候了。
“云澜，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