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菊（言洛）

好嘞投票第一的言洛！第二南北，第三从三个得票一样的抓阄抓了双言！
那这篇是言和视角，天依视角的应该也会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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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正捧着一束雏菊。
淡紫色的，带着若有若无的香。
她抬头，穿着蓝白色的病号服，温热的笑容就如雏菊一样绽开。
1
“洛天依。”我轻轻念叨着这个流水般自然的名字，笑了一笑，心里却叹了口气。
在这栋楼里，住的都是命不久矣的病人。他们痛苦且绝望，但无人允许他们早一步抛弃这份痛苦提前进入极乐的天堂。
时常听到的是哭嚎，是呻吟，是压抑的抽噎。
在这里呆了两三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会有人露出这样温暖的笑容。我思索着，打开了电脑调出了她的病历。
2
舍不下她，每天都会去看看她，有时候带上点零食，或者鲜花，或者是个别的什么小玩意。
这样的人已经没了什么禁忌，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面前的路只有一条，走的快点慢点也没有什么区别。
她还是那么笑着，似乎也只能这样笑着，平时会和我开几句不着边际的笑话。
我发现平时安慰家属时伶牙俐齿的口舌在她面前就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尝试了几次后发现自己实在太过语穷于是不得不的闭上了嘴。
她也不介意，她只需要听到让人心安的呼吸就心满意足。
偌大的洁白的楼不缺这样的一个人，多的是已经被亲友放弃的病人。无人陪伴，无人照料，绝望的家人往往留下一张银行卡就不知所踪。
她也一样，但她还是只能那样温暖的笑着。
3
但就算她的面前只有了这一条路，她也不该如此轻易的放弃其中所有的经历直接跳到终点。
深夜，我值班。昏昏欲睡伴随着咖啡的香气，我的头一点，又一点——
一声尖响把我惊醒。我抬头一看电脑屏幕，是心电监护仪的警告。
我迅速冲了出去。
因为发出警报的，是天依的监护仪。
可是——
她自己摘下了身上所有的管子，踩着桌子翻上了那个就是为了防止病人自杀而设计的较高的窗子。
我冲进病房的时候，正看见她翻身下去。被放疗和化疗摧残过的身体就这样扑腾下去。
肉体坠掷在地面，夜晚昏暗的灯光下，红色反转成黑。
这层楼里的值班医生跑的不比我慢，他们看着这一幕，不语。
刺耳的尖叫还在继续，有人抬手关掉了机器。
有人走出房间给院领导打电话。
有人返回值班室继续坚守着电脑屏幕。
有人打开了灯。
有人与另一个人窃窃私语：“死了也好，起码……没啥痛苦。比到了最后昏迷不醒但依然意识着自己的疼痛要好的多呢。”
“谁说不是呢。就是不知道这小姑娘的家属会不会来闹啊。”
他们见过的生死太多，他们已经不在意。
但是那是与他们无关的生命。
4
一个月后，她的葬礼。
看着她的哭成泪人的父母，我竟生不出同情来。我也无法哭泣，她喜欢的只是我的呼吸，不是我的眼泪。
我只是走上前，在纯白色的各种鲜花中，端端正正的放上了一束淡紫色的雏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