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澄为澈

“我要结婚啦。”女同学笑着从包里递出请柬。
“啊，恭喜，我……”陆澈然听到这个消息礼貌性地嘴角一弯，勾起两个酒窝，还是少年模样。可打开请柬看到烫金的新郎名字，笑容登时僵在脸上:顾澄。
青葱岁月所有的美好都能与这个名字沾上一点可有可无的关系。
陆澈然觉得嗓子有些干涩，笑容似乎就要维持不下去了:“顾澄呀。”
女同学眉目间洋溢着幸福，不忘调侃道:“就是顾澄，你可不能因为曾经和他是同桌到时就站他那方啊。”
……
陆澈然有些虚脱地坐在沙发上，请柬随意地丢在了茶几上，被入室的一缕清风吹开，顾澄这个名字再次映在陆澈然漆黑的眸中，就像九年前初见顾澄时，无意识将自己好不容易做出来的数学题染成了一个大大的墨团。
记忆中十七岁的少年穿着干净的蓝白校服，宛如无风湖面的平静双眸毫无区别地把每个人都反射了出来。
“新来的转学生，顾澄。”
“大家好，我是顾澄。”少年的语气冷冰冰的，身上却披着和煦的日光，散出柔和的光晕。
直到他坐到陆澈然身边，陆澈然才回过神来细细打量了自己的同桌:头发是栗色的，眼角有些微微上挑，鼻梁，嘴唇，宛如雕刻般精致却没有活气。等等，眼角还有颗小小的泪痣！整张脸仿佛被这颗泪痣点活了，他真好看……像隆冬夜里的一场大雪。那是最纯净的，可以覆盖万物。
顾澄偏头，恰好对上陆澈然略带羡慕的目光。
陆澈然露出一个最友善的笑容，贝齿衬着酒窝，就像有人投下一颗小小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将这人的笑容折射到心里最深处，将那片昏暗点亮。
陆澈然的脸快僵了。这就是偷看的代价吗，要不还是道个歉好了。陆澈然的内心远不如表面那么镇定。他可不想和新同桌关系不好。顾澄笑了，虽然只是一个浅浅的微笑，周身若有若无的戾气彻底散去，笑容有些青涩，眼里却满是喜意:“你好，顾澄。”少年的语气也被阳光和清风润得温暖。
“你好，陆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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