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不易×薛之谦】水乡（上）

“少爷，老爷叫你回家。林小姐到了。”一座石拱桥上，家仆站在自家少爷身后，恭敬地说道。
余晖染的云朵绯红，毛不易负手站在石桥边，风吹的他高高束起的头发微微扬起，家仆见少爷不回应，又说道：“少爷，林小姐……”
“钱叔你回去吧。”毛不易没有回头，他还是看着天边的霞光，看着河水中不断前行的小船，看着依水而建的街坊中渐渐亮起的彩灯。
“少爷……”
“我不会娶的。”毛不易打断了家仆的话。
家仆看着少爷的背影轻叹了声，慢慢转身，下桥。他走到桥下，正被一群互相追赶嬉闹的小娃娃撞上。今天是元宵节，街巷里热闹极了。一群小娃娃有些手里提着花灯，有些手里举着糖人。他们绕着家仆叽叽喳喳的跑了一圈，然后又成群跑走了。家仆看着小孩们的背影满眼怜爱的笑着。转身再看自家少爷，十几年前的小少爷也是如此般活泼可爱，可如今长成了大少爷却变得这样沉默寡言。
算起来少爷今年正正好二十四了。
要说起自家的少爷，家仆他也同自家老爷一样打心里觉得骄傲。少爷他十九岁登进士第，是江南有名的才子。他打小聪明，成年后更是身也长模样也好，但就是三年前脱了官非要舞什么诗词歌赋。虽说现在毛少爷也名列江南毛薛二才子之首，可这些在毛老爷眼里都是可有可无的玩意儿。况且那薛才子还是一个给歌女写唱词的下九流，所以毛老爷对这文市里的排名更加是瞧不上眼。不过好在毛家家底殷实，而且只有这一个独子，老爷打不舍得，骂不管事，只能由得少爷闲在家里。
虽说毛老爷开明，可毛少爷就独有一点，能把溺爱少爷的老爷气的半死，还差点掏出家法。
那就是这少爷死活都不肯娶亲，好多和他一般大的公子哥儿子女儿都能上学堂了，可把老爷眼红坏了。
更别说少爷都不需要主动，光是少爷的门第和样貌就吸引了无数小姐姑娘拖媒人来访。今儿个丝绸铺子林老板的千金林小姐更是亲自登门来了。可少爷更是干脆，直接躲了出来……别家公子都喜风流，自家公子却只喜欢去赏词赏歌会，空吊了一群待嫁小姐的心，少爷的心却是被他自己拴的牢牢的……
且别家老爷见自己的儿子出入风流场所那是直恨得牙齿打颤。可毛老爷却是被逼到居然想赶着毛少爷能去风流一次……
连自己这个看着少爷长大的家仆在心里也默默盼望少爷能有房妻室，再生个孩子，让这个冷清极了的，只有三个男人的家能热闹一些。
家仆想着想着，眼里竟冒出了些泪花。小娃娃们的吵闹声愈发的远了，相互嬉闹的背影更是消失的彻底。家仆抬手抹了抹眼睛，再看少爷，却只能见信步上下桥的行人，少爷也无了踪影。
“唉，看来我真是老了，老的连孩子们的背影都赶不上看了。”家仆喃喃着，穿行过灯火明亮，各个铺面都大开揽客的闹市，回了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