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牌
地板板离视线越来越近,阿毛瞪大了眼睛,对发生的一切感到茫然。
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为这么我的脑袋这么疼?……无数的问题挤进了他的大脑,又混杂着血液顺着弹孔流出去。空气中还闻得到淡淡的硝烟味,犹如过年一般的味道把阿毛思绪的时间轴拨回了些许。
是火器?那个人居然带着火器?在一个不允许私有火器的国家生活了一辈子的阿毛,怎么样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在商场的试衣间里会出现一个带火器的人。
试衣间门锁的很好,尽管只是老式的简陋铁插销,但在商场里足够给一个想看看服装上身效果的成年人提供一个足够私密和安全的换衣场所,亦即是说,这里只有他一个人。阿毛努力往左转了转头,凳子上是自己刚换下来的上衣,那么身上就是努力从大妈们扫货般的架势中抢出来的那件廉价的联名T恤了吧。
阿毛不是一个追赶潮流的人,尽管他也会偶尔买一件衣服给自己,可大多也就尺码合身就好。但他有一个绝不与他年龄相仿的爱好——喜欢凑热闹占小便宜。无论超市换购鸡蛋,还是饭店送根芹菜,他总是会挤在一群爷爷奶奶中间,耗着不知多少时间精力去赚取一点点实利,并沾沾自喜。而这一次,追赶潮流与廉价抢购命运般的交叠给了他一个机会。
他是不在意自己衣着的,可若是偶尔能让旁人高看几分,自然也乐得如此。阿毛紧紧攥着从大妈手里夺下来的T恤(或许是从塑料模特身上拔下来的),冲进了试衣间。
试衣间很狭小,只有一面镜子,一张软凳和一双拖鞋。阿毛把上衣脱在凳子上,换上新T恤,站到了镜子前。
镜子里面是一个没什么精神的年轻人,发梢还带着剧烈运动产生的汗珠,胸口也在剧烈起伏着,显然是很久没有运动过了。新换的T恤有些褶皱,甚至带了几个不明显的手印,但前胸奇诡艳丽的印花还是极富冲击力。阿毛的视线被图案吸引,没有注意到镜子中有一点不和谐的景象。
阿毛还在欣喜地拉扯T恤下摆,好让自己看仔细印花的图样,而镜子中的阿毛表情变得有些轻蔑,左手从裤兜摸出一把金属颗粒激发器,调转器口,指向自己的脑袋。
砰!
头痛。似乎全身的鲜血都争先恐后地挤向脑袋,想要把那个漏洞填满。冲击力打得阿毛身体后仰,撞上墙之后又以跪姿向前扑,重重磕在镜子上。
他永远不理解发生了什么,只听到腕表的秒针跳动了一格。
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