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绝境

顾远搭上了顺风车。
上回说到来了一道黑影，顾远细看，原来是一辆牛车，顾远拦下询问后，原来是一位归乡的游子，对方看似也很愿意搭自己一程。
 “有快点赶到衡计的小路吗?” 顾远问道，看样子很随意，似乎并不赶时间，大概只是随便问问。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这话时他是多么心急。
 程响披着蓑衣斗笠，长得挺清秀，令人看了如沐春风，好似水中游了一番的清爽。他听到问话后，想了想，道：“有，不过很陡，牛大概走不了。”
 程响其实不大相信顾远，毕竟双方都是初次见面，万一对面起了什么歹心，自己又独自在外。不过程响想想自己身无分文，顾远又能打什么主意呢，权衡之下便带上了顾远。
“好吧。”顾远的语气听不出所想。
也不知赶了多久的车，天一直下雨，直到远处城门若隐若现时方才小了下来。
“阿嚏！”顾远打了个喷嚏，一身湿透了。程响没说什么，他也没带什么衣物，况且对方与自己非亲非故，何必帮他呢?愿意载他一程已是良心发现了。
 “到了，下车吧。”程响道，“待会就要盘身了，你可别掉链子，身体没事吧?”
“没事，”顾远摆摆手，“谢谢。”
程响没说什么，自顾自下了车，牵了缰绳，拉着牛车打算进城。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顾远心里苦涩的想到。
不久便进了城门，士兵懒散的看了他一眼，看他浑身湿漉漉的，不免有些嫌弃，粗粗盘了一下身，便也放过去了。
“好自为之。”程响拱拱手。
顾远本想说些什么，最后也没憋出来，只道：“有缘再见。”
随后程响便自拣了一条路走了，身形渐行渐远。顾远目送着程响走了，便兀自在街上逛了起来。一时雨中不打伞，浑身湿透的形象与周边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大概确定自己没被追踪后，顾远拉拉路人，压低声音问道。
“秦家怎么走?”
路人愣了一下，大概是诧异那湿漉漉的手。随后道：“沿着这条街一直走，到了万花楼那边左拐便是了。”
“谢谢。”顾远已无多少力气说话，连这两字也如风中残烛，随时会断了似的。
他摇晃地顺着走了，不知走了多久，看到了万花楼镶金边的牌匾，便走向了左边。
 于是， 顾远终于看到了那个让自己为之拼死拼活像个傻子一样的——秦家。
顾远已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通”一下倒在了水泊中，手上还紧握着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