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雨夜

羊皮纸上以鲜血写着几个大字，狰狞无比。 却是一封书信，一封写在羊皮上的信。
送到秦家
顾远一阵楞，想了想没翻开信。车夫走的时候给他指了指西北方向，大概是说沿着那边走，还给他留了些干粮，想来原先只是骗骗大汉。想罢，他爬出货车。
马儿被牵走了，看样子，顾远只能靠走到那儿了。可是。
顾远回头望了望。 三条路摆在自己面前，一是躲回货车，等他们回来，但被发现的概率很高，二是沿着车夫给他的路，带上车夫特意留给自己的干粮，真的去给秦家送信。三是，谁也不管，天大地大，任自己走了，不再管秦家的事。
顾远几乎没多想，踏上了往西北的路。总有一股热血在自己血液中流动，于是便总往自己所认的死路上撞。
至夜。
 天色渐暗下来，顾远途中打开了信，发现里边特意给自己画好了地图，看来是在往牧家村途中画的，画的十分匆忙，只有个大致方向，歪歪扭扭。他究竟哪来的羊皮?什么时候写的?顾远不禁想。
底下还有几行血字，不过顾远并不看得懂。
 天上淅淅沥沥掉了几滴雨，顾远呆呆的抬起头。任凭雨点打在自己脸上，于是才有了真实的感觉——拨云见日，一棍子打醒了恍如梦中的他。
天知道还有多远。
顾远将信封随手塞在了衣服里，有些绝望。他只是麻木的跑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跑错了方向，脚好沉，头好重，他巴不得一头栽下去，然后梦里痛斥这该死的事情。
但他不能，他的肩上背负着一股缥缈的责任，来自于与他毫不相干的秦家，他大可中途跑了，秦家估计也是自身难保，又怎会在意他。
可顾远想想那天的秦二少，自己的手中可能握着一个家族的命运，也可能屁都不是。哪怕现在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他也必须做下去，将信送到，他便问心无愧。反之，顾远不知道会怎么样，但一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便有些不舒服。
不然不送了?
心底一升起这念头便又放弃了。他做不到。他必须去送，这种感觉莫名其妙，明明跟自己没有关系，哪怕秦家第二天死绝了，也绝不耽误他吃个馒头。
他又升起回明山的念头，两个念头如水火一般在他心头交织。
轰隆。
远处一声闷雷惊醒了尚在沉思的顾远。顾远回头望。
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正在往这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