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
今年还是歉收的一年,柱子扶起田里麦子,这已经是第二年了。当初跟着村长来到这个深山老林里躲避战乱,本以为虽然没有原来的生活富足,但至少不会饿死,没有兵灾扰乱的环境下可能还比外面活的舒服。谁知道呢,这山别不是住了个龙王爷,要么不下雨,一下雨就发大水,根本种不了粮食。最气的是,连续的大雨,我们回来的山路已经完全被岩石,泥沙封死了,除了村子所在的平底,只有背后的树海了。
“柱子,柱子,你那老娘喊你回去!”
“诶,来嘞!”柱子这个老母亲已经68岁高龄,在村里是年纪最大的老人,以前大家都羡慕柱子家里有个老神仙,是神灵眷顾,是难得的福分。
“柱子,娟子已经没奶了,孩子太小吃不了糊糊,你想想办法吧!”老母亲倚在柴门口,柱子一来就来焦急的拉住他的手。
“我再试试,去村长家借一点番薯,粮食什么的……”柱子知道村长家没有粮,上次愤怒的村民闯进村长家里,抢走了村长最后一点粮食。生存的威胁下,最老实的农民都会变成残忍的盗匪。
“也许也许,老吴家还有一点,他家的番薯都放在后屋,我也许能从后窗偷一点出来,只要我……路有点软,看不清路,我……”柱子眼前一黑。
柱子睁开眼睛,看见妻子娟子坐在旁边熬着番薯糊糊。
“来,喝一口,当心烫。”番薯糊糊,应该称为番薯树皮汤,味道?谁还在意味道呢。
“孩子呢!”
“喂了点水,睡了,等我有奶了再喂他。妈在她屋的地里藏了一些我们从山外带来的番薯,得亏妈想得远,但是这些量,就算掺进树皮,恐怕也不够我们一家人吃的,何况还要喂孩子.. ”
“实在不行,实在不行,我们把孩子留在山里把,我们是在养不住这个孩子。”柱子突然说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柱子一下子愣在那里,也许这能拯救这个家吧,自己都吃不饱怎么养孩子。
“畜生,你敢丢我孙子,我打死你个畜生。”老母亲从里屋出来,挥舞着拐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
柱子一手接住老母亲的拐棍,“妈,你这腿是咋了?”
“进山挖树皮,摔了一跤,不碍事!”
“妈你可当心点,你一把年纪了。”
“臭小子,你以为岔开话题就没事了吗?”
“可是,妈,我们真的没有粮再养个孩子了,地里的收成也就那点。”
“没用的东西,妈明天再去山里看看,这山里能吃的东西可不止树皮,老婆子的孙子老婆子自己养。”
第二天,一早老母亲就上山去了,母亲还拉了村长的老丈人,老吴头,和村里其他的老头,他们说这个东西只有老人认识,年轻人跟去也没用,人去的多找到的也多。
临行前,老母亲说了很多:“娟子性子犟,但是个勤快的好媳妇,老刘头家的女儿,你也别去招惹人家,你是个有家室的人,要吃早饭。”
“得 ,您还要讲多久,要是还有,我让娟子先把过年菜炖起来!”
“臭小子,好了,我不说了,照顾好我的孙子,他要是有个什么事,你小子头给我摘下来。”
那天老人们都消失在了晨间山间的雾中,就没有在回来。